徐沛然
徐沛然

目前人在美國,從事保險服務業。業餘寫作者,曾任《苦勞網》記者。大學時期參與學生運動社團,就此開啟自己對社會議題的熱情。近期關注新自由主義議程、貧窮與發展問題、跨國社會運動以及社會企業等議題。

自媒體與傳統媒體工作者的衝突:看囧星人事件

@學展整理出的囧星人和UDN的爭議來看,究竟媒體要不要先給受訪者看過稿子?媒體的議題設定和受訪者不同該怎辦?其實這類的問題發生過非常多遍,在媒體界也已經有過很多討論了。終歸就是沒有定論,各有各的作法。我是覺得也不能太抽空來看這問題,得同時考量到媒體工作的流程、現況,以及受訪者本身的位置和條件,還有該報導的目的等等綜合考量。

首先是對於某些工作流程比較緊縮的媒體而言,比如說一天要寫10條新聞的,大概很難要求他們要先給受訪者看過。而這種的,電視媒體受限於本身報導的時間長度限制,爭議可能較多。文字報導則因為不太容易在這種狀況下處理得太深入,可能問題較少些。

至於一些比較專訪或專題性質的,在時間有餘裕的狀況下,我覺得「保險起見」或是「尊重起見」,可以給受訪者看。特別是如果內容具備爭議性或高度敏感,甚至可能對受訪者不利的,最好都能這麼做。而知道受訪者意見後,是否修改也是看狀況。畢竟,如果是一篇要揭弊的報導,被牽涉到的當事人很可能不希望自己的某些說法被引述。當然,最終還是媒體機構跟媒體工作者做決定,並扛下相關責任。

我自己覺得最終極的標準還是在於衡量該報導的公共性程度,如果涉及重大公共利益,那麼即使取得內容的手法不那麼光明正大,或是受訪者強烈反對,都還是有一定程度的發表正當性。

不要說報導了,這樣的問題在紀錄片領域肯定更加尖銳。之前潔平分享的紀錄片《天安門》導演卡瑪‧韓丁的作法她為了受訪者安全的考量,讓受訪者看過之後一起討論是否要剪去受訪者的片段。最終也是由受訪者決定要留下受訪內容。我覺得卡瑪這樣作法跟最終獲得的結果就很理想。

而談到專業網紅,甚至這種組了個「團隊」來經營品牌的專業網紅。大抵上他的生計就來自於粉絲訂閱、流量、點擊率跟知名度。當這些成為他們最首要考量的時候,後續的各種操作也就沒什麼好意外的吧。

我覺得傳統媒體不管其表現再怎麼不堪,大抵上他們都清楚媒體面向公眾的定位跟性質。就算只是做個樣子,也得表現出對其產出報導的倫理和公共面向的要求。

但對於「自媒體」來說,我覺得這些自媒體的工作者往往沒有傳統媒體工作者這種面向公眾的自我定位和自覺。對他們來說,所謂的媒體就只是個平台,自己的頁面跟頻道就只是自己個人特質和魅力的延伸。所以我們會傾向說自媒體的訂閱者跟追隨者叫「粉絲」,而非「讀者」或「觀眾」。一定程度上也反應了這樣的區隔。

另外我覺得還有一點可以想的,雖然近年來越來越多「業配」或是「廣編」,但在傳統媒體中業務部門跟編採部門之間多少還是有所區隔。所以傳統媒體固然也需要流量、需要訂閱數,但這些獲利壓力不會那麼直接地反應在內容生產上。但在自媒體中,這樣的區隔不復存在,生產內容、吸引點閱跟流量,然後獲得回報的關係與循環更為直接快速。我想這樣的狀況也強烈影響到自媒體的樣貌跟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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