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瑜
陳子瑜

快樂聯播網「子瑜生活二三事」節目主持人

淺評趙天麟在高雄市長初選的策略:兵行險著或自亂陣腳?

民進黨高雄市長初選結果於日前出爐,一如預期由呼聲最高的陳其邁出線。然而在過程中,另一名對手趙天麟的競選策略多次引發爭議,甚至在最後一次政見發表會上,罕見出現其他三名參選人與三名專家學者代表「共同指教」 的狀況,雖然最後以第二名之姿結束初選,但後續效應勢必將繼續產生影響。本文擬從初選過程為軸,試圖分析趙天麟競選策略的優劣得失。

年輕、無包袱,是趙天麟對本次選戰的核心定調,也凸顯出他與其他候選人的特質;在初選剛起跑的二月時分,因看板包商於施工時意外墜落身亡,趙天麟表示將打一場沒有看板的選戰,獲得好評,可說是一次成功的危機處理。由於此時的焦點集中在陳其邁與劉世芳身上,趙天麟雖然較少獲得媒體關注,卻也意味著避開了嚴格的檢視。

直到十一月的第一次電視辯論會,趙天麟表現無疑是五人中最優異者,也證明之前一再呼籲舉辦辯論會,對他而言是一口氣打響知名度與急起直追的最佳途徑。然而,也因為獲得了關注,高雄市民開始檢視除了口才之外,趙天麟是否在政策方面同樣有真材實料。此刻陳菊市長一席「福利政策錢從哪裡來」的疑問,可說是開啟了趙天麟陣營日益走險棋的趨勢。

經過陳菊市長的質疑,趙天麟方面立刻由旗下「大高雄天團」的議員參選人李雅慧、林智鴻、張以理等回應,起初規劃的七億多預算,經重新檢視後,調整為二十二億多,並強調不會對市府財政產生排擠效果。當然,明眼人都知道,相差三倍的數字,從預算編列的角度來看是多麼不可思議的嚴重錯誤。

接著他所提的「八年內電動汽機車比例提升至50%」、「八年內還債500億」等具有明確數字的政見,也一一遭到抨擊其可行性微乎其微。就前者言,依高雄市當前一台機車15000元的補助,以及約200萬台燃油車的狀況估算,一年至少需17億,但用來支應的空汙基金一年也才5至6億左右;就後者言,招商引資增加的30億稅基,若根據中央統籌分配款的分配辦法計算,等於高雄一年需增加8000多億的營業所得,相當於一座臨海工業區的產值。

在政策面遭到質疑後,另一個造成不利影響的,是劉世芳退選之後的應對。因民調一直未見起色,劉世芳以「不忍價值扭曲」為名,宣布退出初選。然而消息一出,趙天麟立刻對媒體釋放「爭取陳菊支持」與「歡迎管碧玲與林岱樺與他進行整合」的訊息,不僅引發被點名的參選人親自回應,趙天麟為了營造獲得陳菊支持的印象,邀請兩名陳菊後援會會長共同召開記者會,在基層也未引發所預期的效應。然而,面對管碧玲「吃豆腐」與林岱樺「機關算盡」的批評,趙天麟僅在臉書發文,以及透過助理回應,對選民來說,觀感自然不佳。

然而,對於政治並沒有那麼密切留意的選民來說,趙天麟以年輕而清新的形象,加上迥異於傳統造勢的馬拉松及草地音樂會,以及遠赴日本福岡請益招商經濟的動作,的確讓聲勢慢慢成長,足以和長期盤據第二名的林岱樺一較高下。也因此,趙天麟更是加緊腳步,試圖營造棄保效應,在「兩個男人的對決」之主軸下,包括過年前自由時報全版廣告在內的大動作,結果卻加深了管碧玲與林岱樺的參選決心,而選民也未出現大幅轉向支持趙天麟的狀況。

於是,民進黨選民的支持分布大致底定,促使趙天麟陣營走向一個合理卻十分危險的路線:爭取國民黨選民支持。之所以危險,一則在於陳其邁的溫和形象,本就不易引起國民黨選民的反感;二則在於如果要完成「既有民進黨支持」加上國民黨選民的逆轉勝戰略,所提出的藥方要如何避免藍綠價值理念的衝突,實是需要極度謹慎的操作。

趙天麟提出的險棋是「高雄深圳雙城論壇」。儘管同樣是報紙全版廣告,當中也附加三不原則,卻完全無法說服民進黨的支持者,甚至招致基進黨與時代力量共同抨擊,最終呈現為市長層級選舉史上難得一見的景象:聲勢並非最好的參選人,在政見會上遭到其他參選人與專家學者代表的圍剿。

從初選結果來看,趙天麟雖然以14%的成績,成為民進黨高雄市長初選的第二名,乍看之下還不錯,但如果與他在這段過程中所砸下的龐大資源相比,效益實在不能說高,而「高雄深圳雙城論壇」這一步險棋所造成的效應,恐怕更會讓趙天麟得不償失。

就近者言,趙天麟本次帶出四名議員參選人,合稱「大高雄天團」,試圖發揮母雞帶小雞的效果,雖然市長無望,但仍須盡力在議員席次有所斬獲。然而受到高雄深圳雙城論壇的影響,在綠大於藍的選區中,特別是深綠選民,勢必會把厭惡的情感繼續投射在這些議員參選人身上,形成「母雞殺小雞」的後果。

就遠者言,趙天麟目前才四十餘歲,政治人生其實還相當長遠,為了這一次的市長初選,下了險棋卻仍落敗,在當前的網路時代裡,初選過程的字字句句都會成為無可抹滅的證明,留待日後選舉時,作為選民的參考素材。2020年的立委選舉,趙天麟的得票會有何種變化,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本文亦發佈於六都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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