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回家的一年啊

春节前最后一天上班，跟同事 A 调侃，说，今年又不用抢火车票了，也不用担心返程的时候在虹桥火车站的进站口，大包小包，排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最后，跟着前面的屁股慢慢蠕动。同事说，你不坐飞机吗？我当然不坐飞机，最近的机场离我家有2个小时的大巴，或者1个小时的高铁那么远，最近的高铁站只有20分钟的车程。我干嘛要费那么大力气去坐飞机呢？

其实高铁站并不忙碌，前几天送岳母乘坐高铁，往日里人山人海的虹桥火车站出乎意料的清静。人少了，通行效率提高了，从地铁出站到进入高铁候车室，整个过程中，仅仅在高铁安检处稍稍耽搁了一下，其他地方都能负担的起我们的持续前进，丝毫没有堵塞的迹象。进入候车室，靠近检票口的地方竟然还有空余座位。这简直不可思议。我知道很多专家都说如果中国新生人口下降，社会就有很大的问题，就没有发展，就没有什么“人口红利”了。但是置身在这个时候的虹桥车站，我是真心觉得，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老妈跟着我们一起滞留在上海。离春节越来越近，各处的管制也也来越严格。老爸从老家打来电话，说村里已经开始约谈他这样的，有亲属在外省务工的人员，劝告尽量就地过年。老妈去年从上海回家后，被要求居家隔离10天。所以她对这些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老妈说，咱不回家也好，不用走亲戚了，清静。我说，老亲戚再不走就没了。不过很快，消息传来，说舅舅姥姥居住的小区已经不允许外面的人拜访了，所以拜年这个活动是彻底告吹了。

我从网上订了两只鸡一块牛肉，寄给老爸。央求老爸收到货以后尽快打开检验，食品怎么检验，当然是吃一口了。第一次问，老爸说忘了，第二次问，老爸说今天吃饱了，第三次，老爸甩锅给奶奶：你奶奶没给我切好啊。我说奶奶都80岁了，你还等着奶奶给你做好啊。再说，撕一块尝尝就行了，也用不着菜刀砧板。第二天，老爸微信里发语音，台词像汇报工作：牛肉尝过了，很好吃，谢谢。我哭笑不得，跟老妈抱怨：你说他到底是安慰我说好吃，还是真的吃过了。我妈说，管他呢。

前几天，我们去一家“打边炉”吃火锅。口味跟普通的重庆火锅也没太大区别，除了不辣以外。但是价格可比普通火锅贵的太多了。老婆说，吃这个还不如吃海底捞呢，人家的服务员可热情多了。这个店里的服务员木讷呆板，听力也不太好，扯着嗓子叫半天也没人应。我说，起码你知道打边炉是什么东西了，对吗？不至于下次人家跟你吹打边炉，说能吊打重庆火锅和潮汕牛肉锅，你只能唯唯诺诺，因为你没试过。你试过了，就有底气说不好。老婆一副不太信的样子。然后催我把那些豆制品统统吃掉，她不喜欢豆制品，虾滑是最爱。

我们打算过年的时候自己做火锅吃。中午，我们开车到欧尚，直奔生鲜区，看见什么都心理欢喜。老婆说，你疯了，买这么多，吃的完吗？我说，过年就是要大吃大喝的。然后跟她解释说，以前的人穷坏了，只有过年能放开肚子好好吃几顿，这个习俗流传下来，所以你看现在人天天大鱼大肉，过年还是要吃。这个已经刻在基因里了，改不了。老婆撇撇嘴，自己逛休闲食品去了。

除夕当晚，消灭完年夜饭，老婆端出了瓜子，花生，水果拼盘，刚才还对着年夜饭爱理不理的孩子们，马上就变成一副馋虫模样。一个个的央求着妈妈和奶奶给他们剥瓜子。我真不明白瓜子有什么好吃的，比酱牛肉还好吃。我妈说，你小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吃饭比吃屎还难受。吃饺子只吃皮。我说，那能一样吗？我小时候吃的饺子，白菜萝卜馅，那可不得把馅扔了。我妈说，过年都吃肉饺子，也没见你多吃两碗。这种事情反正是说不清了。

拿出手机，想着是不是要群发个短信拜年。想了想，有个屁用。别人群发的信息我也不看的，费那劲干啥。咱本来也不是那种长袖善舞广结善缘的人物，跟老亲戚老朋友玩得好的新朋友们，打打招呼，就算了吧。高中几个玩的好的在一个群里，发个红包，问候了一下。在外地的跟我一样，都不回家了。我想起刚毕业那会，每逢过年，几个人还能聚一起鬼混几天，通宵打 war3，吃蛋炒面，一起去老城区东边的澡堂子洗澡。现在真的是很难重聚了。又是不回家的一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