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十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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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長篇小說,但不知道怎麼宣傳…… 於是抱著——也許讀者在這裡——的心情, 到了這裡。 然後,如果能交些朋友,就太好了。 《兔子魔術師》 https://readmoo.com/book/210133898000101 小說簡介: 這是一本在童話氛圍中,探討夢想與恐懼的小說。風格近似(節奏快一點的)《小王子》和(比較不諷刺的)《動物農莊》。

小說《兔子魔術師》第四章

**商店街

「嗨!柏格,你找到你的小夥伴囉?喔,他是兔子吧?」彼得和老鷹走進一家商店,老闆邊招呼邊從櫃台走了出來。「想買什麼?我最近進了一批貨,有銳利的石斧、沾了毒的吹箭,還有可連發的竹鏢。」

「給我一頂交易帽,五根羽毛額度。」

「沒問題!費用是一根羽毛。」老闆從架上拿下一頂造型特殊的木頭帽子,遞給了老鷹柏格,老鷹柏格則是從身上拔下一根羽毛,放到櫃台上。

「什麼是交易帽?」出了商店,彼得問。

「就是讓你們這些小動物,可以自己到商店購物的東西。戴上它,就代表你正在幫某隻老鷹跑腿。」

老鷹把帽子拿到彼得眼前。

「你看,帽子正面有五個凹槽,那是用來放我的羽毛。每根羽毛你都可以摘下來,和店家換你要的商品。」老鷹一邊說,一邊拔了五根褐色羽毛、插進凹槽上的小洞。「另外,在街上千萬不要脫帽,不然你會被視為獵物,死於非命。」

「嗯。」彼得戴上帽子。

「我想五根羽毛夠你用了,」老鷹指著前方一整排商店,「快去買些做武器的材料。」

「可是我還沒想到要買什麼。」彼得看了看商店招牌,有「鷹派暗箭」、「插翅難飛長矛」、「綁得牢牢繩」……

「你不跟我一起去買嗎?」武器種類太多,彼得看得眼花撩亂。

「自己的武器自己決定,」老鷹舒展著翅膀,拍了一下,一道旋風撲上彼得的臉。「現在我有事要忙,快天黑時我們這裡見。」

老鷹飛走了,留下彼得在商店街遊蕩。

彼得逛了很久,逛了木材店、草繩店、刀具店。結果,他什麼也沒買。

「唉,我這樣就叫做優柔寡斷吧?」彼得自問,「究竟是選項太多,所以我沒辦法好好做決定,還是我搞不清楚自己要什麼,才覺得選項有那麼多?」

彼得離開了商店街,走進一座小公園。他坐在一顆大石頭上,打開背包,拿出了《兔子語錄》。這是彼得從小的習慣,徬徨失措時,就會找個安靜的地方,向他叔叔的智慧結晶尋求指引。

這回他翻到的是:

「無計可施時,就不要用計。一籌莫展時,先不要發愁。等待時機、尋求智慧,拿出你的良心和勇氣做決定。」

「良心和勇氣啊……」彼得闔上語錄,將它收進背包,心情開朗多了。

彼得跑回商店街,為找一家店跑遍了商店街。然後他進了那家店,毫不猶豫就拔下帽子的五根羽毛,換了一堆商品。

**

彼得抱著一堆商品,蹣跚走回了和老鷹約定的地點。他望著漸暗的天空等了一下,老鷹就來了。

「你買的是什麼東西?」老鷹有點驚訝。

「魔術用具。因為我除了吃紅蘿蔔,最拿手的就是變魔術。」

「嗯,那就這樣吧。」

「你不覺得奇怪嗎?或是覺得我這樣很不妥當?」彼得吞了口口水,「老實講,我不確定魔術能變成怎樣的武器,我只是相信自己變魔術的技術,就花光了羽毛……」

「我的確覺得奇怪,」老鷹拿了個魔術小道具在眼前端詳,「因為你買了出乎我意料的東西,我也很懷疑這些東西在比賽中能派上什麼用場。但既然你相信自己,我也就不干涉你的決定。」

「為什麼?比賽你不是非贏不可嗎?」彼得騰出一根指頭,勾住了老鷹還來的小道具。「你明明能阻止我帶魔術上場,強迫我用些竹鏢、石箭等看起來合理得多的東西。」

「我不是說過嗎?」老鷹有些不耐煩,「準備武器的要素就兩個,用得順手和出乎意料,這你都做到了。」

彼得既慶幸又敬佩,柏格是隻理性的老鷹──訂了規則,就遵守了規則。

「可是,你不完全相信我,要怎麼專心比賽?」

「無論比賽怎樣,我都不會分心。」老鷹漠然地說,「分心導致落敗也太蠢了。」

彼得點點頭。

「既然我相信自己的實力,你也相信自己的實力,而我們願意為共同目標拚命,這樣就夠了。對我來說,不完全相信夥伴,根本就不是問題。不完全相信卻假裝相信,這問題才大!」

老鷹的話讓彼得安心許多。雖然比賽還有很多事要煩惱,但此刻,他開始有了彼此是真正夥伴的感覺。

「走吧,」老鷹壓低了身子。「回到家,再跟你講解比賽細節,還有我剛才辦了什麼事。」

彼得坐上老鷹的背,在夕陽最後一點餘暉中,飛回了岩壁上的家。

**

「一個月後的清晨,」老鷹說,「太陽出現的那一刻起,比賽就開始了。到時我會載你到競技場,我一邊飛,你一邊攻擊。若能在到競技場前多擊敗幾支隊伍,我們的處境會安全得多,因為大家見識到我們的厲害,就會保持距離,轉而攻擊其他比較弱的。依照經驗,大約會有三十支隊伍到達競技場,那時就只能在競技場周邊較量;飛出裁判的視線範圍,會失去比賽資格。」

「依照經驗?你參加過很多屆比賽?那幾次的結果如何?」

「那幾次的結果就是:小狗、小貓、小豬、小松鼠。」老鷹嘆息,「每次明明都有機會得第一,但他們都在關鍵時刻失誤了。後來想想,是我給的訓練不夠,所以即使戰鬥技巧練得不錯,在壓力下保持冷靜的心理素質還是差了一截。為避免悲劇重演,這次賽前一個月我就找你來了。」

是抓我來吧!彼得在心裡糾正老鷹的話,然後問:「要怎麼訓練?」

「用這個,這是我前幾天吃掉一隻象龜後剩下的東西。」老鷹拿出了個空龜殼。「根據對兔子的了解,我構思了個特別的訓練法。練完後,你這輩子無論再遇到什麼棘手的事,都能處變不驚了。當然啦,前提是要練到能得第一,輸了就沒有『以後這輩子』了。」

「我知道。」這種生命威脅聽太多次,彼得也有點麻痺了。

「知道就好,明早開始訓練。」老鷹放下沉重的龜殼。「對了,有些規則還沒說。比賽時,老鷹只能飛行,不能攻擊,而小動物只能攻擊,不能飛行。這不能飛行的規定,是針對那些稍微會飛的小動物,例如麻雀和飛鼠制定的,所以和你這隻只會在地面跳的兔子沒關係。」

「嗯。」

「另外,老鷹墜落地面,比賽仍繼續進行,但小動物碰到地面就出局了。所以要是我重傷墜落,你也要抓緊我。只要穩穩踩著急墜而下、後來倒在地上的我,比賽就還沒結束──繼續攻擊,還是有機會獲勝。」

「可是你受了重傷,我又踩著你,這……不太好吧?」彼得悄聲說。

「我當然不願讓你踩在腳下!畢竟我們老鷹是驕傲的動物。但我們也是重榮譽、愛爭勝的動物。為了榮譽,我可以放下自己的驕傲;為了爭勝,我可以放下自己的榮譽。」

「放下榮譽?」彼得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意思是,為勝利不擇手段!不被裁判發現,各種違規手段我都會做。」老鷹舉起翅膀,擋住彼得的視線。「因為輸了比賽,就是恥辱,而比賽贏得難看,究竟也是贏了。」

「唔啊!」肚子突然被踢,彼得哀嚎了一聲。

「總之,我們贏面很大!剛才我去比賽報名處,趁管理員不注意,偷看了這次的隊伍名單。也就是哪隻老鷹,搭配了哪種小動物。」

「……」彼得的心情很複雜。

「我討厭違規和作弊,這太不光彩了!」彼得在心裡抗議。

「但也許不光彩,才能讓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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