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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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餘文字工作者。

沈浸式的王大閎,其人與其居

回顧王大閎的一生,會發現這個千金之子在旅外時期最為風流得意,他的美感遠遠超出那個時代,卻又把自己侷限在這座島上。

在威權時代,基於父親的政治身份和自身的天賦,得以在公共建築一展長才,卻又礙於執政者對於美學認知的狹隘,而不能貫徹自我的美學。

然而當黨國勢力逐漸式微,他又無法適應資本主義下商團的要求,因而淡出建築界,唯一能夠轉圜的登月紀念碑計劃又因為中美斷交而停擺。他晚年不復少年時期的殷實,甚至出售自己的多項作品,在淡水租屋過著清貧的日子。

他的家世和天才,給予他超乎常人的經驗,從劍橋到哈佛,都有著不錯的聲望,儼然明日之星,卻又因為自我的堅持,甘願將自己埋沒在時間裡。

據說王大閎將自己大多的草圖都給銷毀,沒多留下什麼。不知道他究竟是抱持著怎樣的心情,抹去自己的存在以及證明。

引用自新聞畫面

北美館外復刻的建國南路自宅,則成為沈浸式劇場的舞台。《走路去月亮的人》這個題目是王大閎一生的課題,海報視覺設計也別出心裁,除了呼應王大閎建國南路自宅僅有的三種顏色,圖像元素是通往宅邸的石磚以及滿屋的月亮。

就沈浸式劇場體驗而言,也是一次非常有趣的體驗,每一個劇場的參與者同時身為觀眾和演員,透過不同視角的體驗,感受一代建築全人的成功與失落。

三個視角的觀眾,分別以不同視角、時間切入這棟住宅,隨著旁白的語調認識這棟房子的細節,又因為身在其中得以體悟他的雅緻:從外牆一盞小圓燈,象徵著牆內的明月,從浴室圓形天井撒下的日光,又是另一輪明月,每個細節都有故事,透過觀眾的進出與觀察,我們得知了這位建築師正為了自己新的里程碑而邁進,他夢想用建築紀念登月,他的登月紀念碑就是他登月的台階,結果卻是一場虛空。

我們帶著他的期盼走路去月亮,透過房子的陳設與巧思意識到這個人的才華,也在空間與敘述的作用下,離開觀眾的眼睛,踏入他的人生,彷彿不再是旁觀者,而是他自身。

因此失落,因而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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