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
林玥

藉由書寫 成為自己的樹洞

2 關於父親

(编辑过)
我從來都是羨慕著那些 能和父母和樂融融的景象

關於父親的議題,是我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個坎。

父親尚在,這些年因為我搬出家裡,不用每天懟著關係似乎好了一點。但我們就是相敬如賓的那種,我相信他對於我,也很怨的。曾經聽母親說"我們家的女孩都不像別人家的,活活潑潑還常常返家跟父母同聚"我是苦笑著的。

人啊~就只能看見自己沒有的,卻沒能回頭想想自己給過什麼?尤其在我成長的歲月,那些需要愛的時刻,這個女孩被拿什麼來滋養成長?

長成40歲的我,突然不懂什麼是愛了。而此時的我,心中還能說有愛嗎?每天手機裡一則長輩圖,是母親傳來的,我也就只能回個愛心給她。其他,有關於情感的交流,我是拒絕的還是跟本就不會?

早些年的父親,脾氣比現在更暴躁。尤其喝過酒之後見著我只有一頓打罵,沒由來的。我從來就不是機靈的孩子,從小被壓抑著嘛,被嚇斥時是動也不敢動的。像是水管、皮帶、三角架,好使的順手的,沒有逃的過落在身上的命運。常常是邊打著邊說"我上輩子欠你的,你這輩子來跟我討債嗎?"我是一個討債的孩子,那是用燒紅的鐵烙在心上的第一個傷。

練琴的時候,我最害怕父親在家。他不懂音樂我也不懂,所以我只能慢慢練,就讓他不高興了。學才藝很花錢的,既然是個討債的孩子,花在我身上的一分一毫就更讓他能借題發揮。我最怕的是他大腳踹向我的琴,罵著那些難聽的話。雖然現在的我一個字也記不得,但我這輩子再也不能碰琴。

因為身體的記憶是不會騙人。

有時候母親談起我的小時候,總是說"每次家裡只要有一筆錢,你就會生病住院"我更是無語。我知道母親沒有別的意思,但好像突然間明白,為什麼父親這麼痛恨我。

在我最需要母親陪伴的成長階段,她為了家計上夜班身兼多職。夜晚就是我和父親的漫漫長夜,此時此刻的我,內心塞滿了痛楚。因為我竟想不起任何一個歡樂場景。

終於,我長成了不受控的大人,內心充滿了想殺了父親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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