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乃
九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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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意象

最近和朋友聊小岛(为了避免敏感词汇,也就是HK)问题,我无意中想到一个意象,推演后发觉该意象有可以延申的空间,遂欲动笔记下,可惜比喻会有比喻的局限,而我能做的,便是尽量将其功用放大,来便于观者理解当今现状。

我说,“小岛是钉子尖的一头露在外面,一不小心戳痛了住在那里的部分人民;内陆是尖的一头早早插进土里、板里,光滑的一面暴露在外面,没人知晓,知晓的人还尚觉凉凉滑滑的舒服得很。”

这个意象里小岛和内陆所对应的喻体尚不明确,或许这样理解更有意思些:

小岛和内陆都基于泥土地,而泥土地便代表自然,或说是一种最纯粹的状态。小岛像是一片被人力翻来覆去过后参杂了或多或少的碎瓷片、板钉、碎塑料袋等的土壤(碎塑料袋取最轻级意,碎瓷片中等,板钉最严重,意表明小岛存在这样那样层次不等的问题,有的是浮于表征上的房价问题,有的是深入到核心里的制度问题);内陆的环境像是土地上的一片木板,被人硬生生踩进泥土里,上面还定着一块钉子,钉子穿过木板,深入到泥土中。之所以取木板一意象,在于其性质完全与土地不同——土地在这层意义上代表了某种可变性(亦可说可塑性),代表一种生机,也同样代表着原始;木板对应地可表示确定性(亦可说不可塑性),牢固而自成一体,不与外界兼容,虽格格不入却稳固坚实。

这块木板与其说是内陆,不如说是中国政党,而这颗钉子,便是当年为了将木板镶进土地里而盲目独断做出的努力。小岛也有同样的钉子,但它只是如同被“软禁”在土里,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但不能忽略它的永恒性以及它本身具有的威胁性)。

小岛人民有一天发现了这颗钉子(这个“发现”的具体实现很有意思,有不同的理解:1.有人被刺痛了,遂发现了这里存在着钉子。但这种理解的问题在于,若人被刺痛,那么必定说明这颗钉子已经显而易见了,但基于土地的特性,照理应该很容易取出,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局面扑朔迷离;2.机器探测到这块土地里埋着钉子,但这样的解释引入了另一个意象——探测机器。探测机器是什么,我的想法是类似与政治家时评家的存在,他们发现了小岛存在的问题,也就是类似于瓷片钉子的异质。于是有人提议要将钉子取出,但这样缺少了解释现今局面为何如此具有能动性的原因。3.十几年前有人被钉子刺痛过但没有过多在意,钉子一天一天往下沉,当机器侦测到存在异质时众人才缓过神来想要将其剔除出,但它已经深入到不能轻易取出的地方了。那问题又来了,会有一群人都被刺痛过却都不在意的情况吗?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有),机器也几乎定位到它的确切位置,但如果仅仅为了一颗不会再伤到人的钉子就要对整块土地大动干戈,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在这里我们需要将钉子的危害性转移,从具体的刺痛转演为污染整块土地(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因此众人恐慌、担忧着,不是吗),所以钉子在这层意义上是非取不可了。

现在的局面是,一方激烈地申请将整块土地翻新,大动干戈也在所不惜;一方冷静地回应,意思是一颗小钉子不足以污染土地,而且钉子都沉到那么深了,你管他那么多,再污染也污染不到我们这一代;一方在其中斡旋,擦着汗商量着有没有其他合理的方法将钉子取出。
三足鼎立。

不具体,但相差不大。

再看内陆这边,钉子钉在木板上,人走在上面不仅不会感到不舒适,而且有时候碰到了还会感觉凉凉的,给平平无奇的木板增添了一番别样的滋味(爱国教育就是这样,冷不丁将当年政党做出的努力强调一遍,众人便感恩一次,仿佛心灵被涤荡过一番。现在不是“冷不丁”了,走的人多起来,这一小块凉凉丝滑的感觉被太多人享受着,似乎要成常态,成景点)。人走在木板上,要比走在泥土地上舒适得多,渐渐地很多人不再愿意使自己的脚被弄脏,心甘情愿地这样生活下去。

钉子穿过木板,陷进土地里。走的人多了,木板往下坠,压紧了蓬松的泥土

为什么要把钉子取出呢,众人问道。

你也取不出来的,他们狰狞地笑着。

取出来就会有个洞的,你也不希望看到这样,对吧,他们似乎抱歉着低语。

为什么要把钉子取出呢,我问我自己。

我边问我自己,边试图将钉子往上拽拽,钉子纹丝不动。我继续问我自己。

而我将一辈子这样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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