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的人的足跡，一個人的旅行

作者／@寧想白

今日是與你連結的第十年，我想也應該一個人去享受你的快樂。

「今天下午我請了特休，與朋友有約。晚上會晚點回來。」

「朋友？」

「對。」

「恩。小心點。」

「恩。」

「我今天也會加班，不用趕著回來。」

「好。」

我們之間的對話，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如此精簡。

是因為時間打磨後，雙方心意已全然地相通？

但，真是心意相通嗎？

我倒認為我們像平行線，永遠相交在無窮遠處。

只是在之前，我一直認為我們是同一條線而已。

後來才發現，我們一直以來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像是我知道你為何而加班，你不知道我為何而出行吧？

就這樣相互道別，開啟各奔東西的早晨。

你西装革履，頭也不回地出了門，而我卻是回房卸下正裝。

還是卸下我的偽裝？

卸去，我想擺脫的枷鎖。

我在不屬於我的一個人空間，一個人的獨自沉思著······

我為何而出行？

也許我只是想找到些相愛的足跡，來實證我們活在同一線？

或許我還是希望能驗證假說的錯誤？

就這樣揣著所有的疑問，我再度踏出了家門。

但，多了一整日的空白，我該何去何從？

我開著車，開始在城市中漫駛。看似浪漫地「說走就走」，其實裏頭裝的全是茫然。

雙手緊握著方向盤，視線的焦點只放在行人與紅綠燈，我毫不在意錯身的街景，也不在乎這城市的景色。

似乎在這座城生活的日子，都與我不相干。

是阿！與我毫不相干。就這樣隨心所「遇」吧！

也許，我只想離開這座城市。

也許，我只想逃避現在的你。

不過，我不想承認。

但是，也由不得我否認。

只是，離開了那座城。

我，終究還是來到了這裡······

即使相隔了五年，我還是回到這。

但，為什麼會來到這？

也許是抱著每段愛情，都有一個見證者的念頭，前去求證罷了？

只不過阿民似乎詫異我的到來。

也許是身為你的死黨，對我的到來感到意外。

「今天，還是老樣子？」阿民還是一如既往用老油條，掩飾著失態。

「恩？······」我遲疑了一小會，先是意外著阿民的記憶力。但想著這些詫異與記憶，在你的聯繫下，似乎一切都理所應當。

環顧著店內經歷五年的變動，我暗想著還有什麼格局是老樣子？

「今天想換點新口味。還是幫我介紹新菜單吧！」

或許，我該慶幸我與你，沒有病態的眷戀所牽絆。是嗎？

這裡的早午餐有我們熟悉的味道，但卻已不是我懷念的味道。

然而，我還是追著這份熟悉感，一口一口地嚥了下去。

縱使這份熟悉感，現在已成為我的專有。

原來，我只不過是一個過往的追隨者，一直貪戀那份熟悉感。

以前，我總以為我不會這麼做，但現在我卻放任著自己這麼做。

總以為我活得灑脫，但在這十年間卻不知不覺地把自己活得拘束。

在用完餐後，我直想擺脫那份拘束，撇開自我的束縛。

我想躲向了藍天與大海，再匡一個自在的空間。

但，恕不知我還是走向了記憶的框架。

眼前燦藍的海天一線，卻讓我想起不搭嘎的一句話。

是因為這裡曾經也有你們的足跡嗎？

腦中始終揮不去那句：「看著那漫天的黃金，是我送你的土豪金！」

我從不會這麼說話，也許你更欣賞這類的率真。

我呆然屈在沙灘上，任意時光的流逝。

一刻也不想保留。

我想著······

在今天早上，為什麼我可以這麼輕易地說出這些話？

我以為我會說得很艱難。

雖然，一切如我所料，你已經忘了你在十年前，為今日訂下的承諾。

只是我沒想到，我會如此的冷靜的完成這個對話，平淡地與日常一樣。

我以為我會徬徨著······

其實，我今天請了一整日的特休。

其實，根本沒有朋友。

其實，我根本不在意有沒有認識她。

還是，我也老早該認清了，我也不再期待今日的相約？

我總以為憑著十年和你的相與，我會介懷，我會忌妒，我會發瘋！

不過，也沒有。但，是真的沒有嗎？

還是放下了這段十年嗎？我放下了嗎？

不，我噁心你處心積慮的掩飾。

只不過我也不想為了這份噁心，把自己煉成了潑婦。

細數你那九千多個「我愛你」，不經想著你說的愛，是真的嗎？

還是，只是你九千多個謊言？

就這麼恰巧地，那九千多個愛的路上不只有我。

不過，我好像也不是那麼在意了。

是不那麼在意嗎？

還是，我也對你說了九千多個謊嗎？

浪花一波又一波打上腳背，再一波又一波的退去。

想著這時的我在應該要怨懟嗎？

我是在怨懟嗎？

太費勁了。

看著連天的海，想著我越來越狹化的焦點。

興許是與你的生活，太過擁擠了。

我是認清了嗎？

還是，到了也該認清的時候了？

直到海水蠶食到腳踝·····

恩，有些冰涼。

漲潮了。

我也應該回去了。

我起身留下身後的足跡，放任海水的沖刷。它們終究會被撫平，是嗎？

然後，踏出新的一步，重新留意著細沙的溫度。

回去，重新找回自己。

或許再次回到這裡，從不是為了驗證什麼，而是想做一個終結。

只是想完成與你過往的道別。

再繼續，一個人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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