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
張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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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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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十七歲,午後暖陽照穿厚雲的近夏,橘黃色是最好自殺的顏色,那是文華最後一個活著的暑假。


『為什麼總是這樣子呢?』文成吐出餘煙。


『怎麼又走到這一步了。』文華拍拍腦


好像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一個迴輪的轉動頻率是這般形成的,當然在當下是不知曉的,就像在深水漩渦裡的人是不懂怎麼抓回岸上的。你在裡頭自顧自的轉圈,吃了幾口水快溺斃了,陸上的人伸手想幫你,你也拍掉救援的手,甚至是自願的在裡頭轉著,是你在帶動著水圈吧?


文成笑著拍拍手,在遇到熟人的時候咧著嘴吐出那些準備已久的冷笑話,像要下鍋前總要前備好料一樣的準備好,然後一樣一樣的放,最終形成的是別人對你這盤菜的印象。其實受的苦久了,會發現,就算只給你一顆糖,你也覺得是人間樂土,無可替代,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即是文成與文華最渴望的,但在12歲的畢業旅行燒壞了腦,對於熟悉的人事都感到再陌生不過,像踩著浮雲飄在地上飛著走,吐出的話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在燒壞的腦子裡整理出的料理,很混很亂。


文成為了想把自己救起來,他有病識感了,有個念頭從燒壞的腦子跑出來:「你是不正常的!」這念頭如同蚊子在夜半時忽近忽遠的在耳旁飛著,就算蓋起了棉被讓自己難以呼吸還是聽得到那餘聲的煩擾。文成笑著,像機器嗎?像該重灌軟體的硬體設備。


『你怎麼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那人說。


過了五秒,文華才回答:「這個世界還是哪個世界?」那人走遠了。目光如炬,目光真的如火把般燒痛著文華病態的黃綠色皮膚,一針一線的穿過肉體,胸腔在燒灼,胃部在翻動,頭皮有螞蝗在爬抓,文華想吐,文華想出來,文成忍著。


之後的五年都是多活的,文華在夢裡說著。夢是轉化你不敢說出來或做的事的樂土,都是一些看似無關緊要卻又至關重要的點,接連起來成線,織紡起來成面,轟炸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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