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雁
黄小雁

武汉大学研究生

在柬埔寨金边,遇到的10岁的赌场女孩。

2018.7.18上午8点抵达金边国际机场,走出机场,就听见了我的名字,人生第一次被接机,小小的感受了一下虚荣感。

和我一起下机的有位身穿毛线大衣的年轻人,看起来像是从南半球留学放假回家。他一出机场,粗略一数,大概有10个人一拥而上逐一拥抱和合照,还和远在他乡的朋友视频直播,大概有半个小时吧。虽然我有点难以理解,但大概对于柬埔寨家庭而言,有人出国留学是一件很难得和值得庆祝的事吧。

金边的道路到处都是施工现场,走去吃早饭的路上我看到一群人正在修建一栋建筑门口的花园,不知为什么,我路过的时候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后用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我,我用柬埔寨语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他们也热情的回应了一句你好。由于没找对路,我们又原路返回再次遇见了他们,这时他们就问我来这里干嘛,我说旅游。然后又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说话,我让柬埔寨朋友帮我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她说:“他们说你很漂亮,欢迎来到柬埔寨。”

晚上,我们突发奇想去金边的金界赌场看看其是否和香港电影所展示的一样,金碧辉煌,富丽堂皇,人潮涌动。一进门就有好几个保安在门口进行安检,结束安检有位身高180的迎宾姐姐给我们发了歌舞剧表演的门票,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大厅,有一乐队正在倾情演唱,主唱声线和颜值不输给热门歌手啊。

坐在我们旁边一起欣赏表演的有一小家人,看我们不像本地人就问“你好,你们是中国人吗?”我们点头。然后有个真的很漂亮、气场十足的小妹妹说,我会一点中文。眼神笃定,表情严肃,一点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气质。我们很惊讶。后来她跟我介绍了这里一系列的情况,比如主唱是菲律宾人,这里每周星期3-星期7都会有歌舞剧表演,而且坐在场边会有大几率被邀请上台一起跳舞。随后还带着我们去卫生间,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让我以为这是她父母开的赌场,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我们聊得越多,也慢慢熟悉起来了,她邀请带我们去看歌舞剧表演。赌场很大,有好多层,每一层又因功能不同有不一样的构造,我敢保证,如果我们自己来,绝对找不到位子,可是她怎能如此的熟悉呢?熟悉到场内的每个人似乎都认识她,在去歌厅的路上,她和好几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打闹。

好奇心驱使我们问起她的身世,她说她今年10岁,柬埔寨人,但是会三国语言,父母离婚了,爸爸不知去向,母亲每天都会来这里赌钱,输了很多钱,所以交不起她的学费,于是她!已!经!辍!学!了!她的亲姐姐也一样。

我们感到很可惜,但是后来因为一系列的举动,我们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托,为什么主动和我们搭讪,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全盘托出了?于是,我们提高了警戒,上网搜索了这个赌场的骗局没有什么发现,但也特地疏远了和她的距离,不让她触碰我们的手机,而且检查了一下银行卡余额。

在歌厅里,她用十分犀利的眼神带着凶狠的语气跟我们说:“if you don’t sit here, I won’t talk with you anymore.”我觉得这样不对,她已经不止一次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和我们讲话了,于是我用同样的语气和眼神回答:“don’t act like that, don’t shout at us, don’t be fractious.”谁知她一下子卸下所有故作的坚强,低下头十分温顺的说ok。然后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仿佛在道歉并祈求不要不和她玩,然后用撒娇的语气说:“then I sit there at first, after I act on the stage, I will come back and sit beside you ok?”,我用手摸摸她的头said ok。

在演出厅,我观察到有许多和她一样年纪的孩子正在陪着家人一起来欣赏表演,这里的人仿佛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因为每到演唱环节他们总可以一起大合唱,而且互动环节也配合得天衣无缝。演员水平不一,但有个小男孩的杂技表演着实令人震撼,演出视频日后找机会放给大家看吧。

演出结束后,她和她的姐姐问我们现在去哪里,我说回家。她们很失落的说好吧,再见。我们就此分开了,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谎言和欺骗。

走下楼梯,我仿佛看见了她的身影,立刻追上去却发现她已经消失了,大概是进了电梯。走出了赌场,我们都为自己的猜忌和怀疑感到愧疚,决定再返回赌场去找她好好say goodbye并给予她鼓励,可惜赌场实在太大了,我们无法寻找到她,就这样,我们遗憾地离开了这里。我们说,等结束暹粒之旅,有机会再回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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