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函」與「白癡」》餘墨

有人自命為「白左」，於是呼籲勿將此詞「污名化」云。聞之粲然。無以名之，衹能說豈一白癡二字了得而已。其人居然不知道這個字眼不待人污化早已是污名。你還真以為就跟白富美一樣人見人愛，大夥兒都趨之若鶩啊？何以見得？這裏懶得長篇大論。且隨手舉出幾例供人一哂算了。

其人文中舉出幾個洋鬼子為例，說他們如何同情弱小，如何反對社達主義之類。由此及彼就推論出「政治正確」是現代社會須臾不可缺少的東東了。老天爺唉，這些行為舉止是「正確」，而非你口中的「政治正確」。兩者聽上去差不多，實際上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呢。在正常人眼中，所謂「政治正確」的本來意思，不過是為了謀取政治利益，不惜扭曲事物的本來面目，藉此達到其不可告人之目的。常識告訴人們，哪怕方向正確，衹要向前走多一步，都大有可能走向錯誤，走向極端，走向正確的反面。也不妨舉個例子。譬如說美國的建國先賢都是或者大多是奴隸主，這是正確的、也是符合事實的描述。可是你因此就要將他們建立的美國推翻，將他們以獨立宣言跟憲法為代表締造的不世偉業摒棄廢除，例如將紀念他們的歷史建筑雕像等等塗污拉倒摧毀，就衹能稱之為政治正確了。就跟倒洗澡水也要將嬰兒倒掉一樣，為了站上所謂道德制高點，不惜毀滅一切。這纔是安替法之類鼓吹「白左」價值的個體與群體正在幹的事。因為他們從根本上就不認同美國的傳統跟現存制度。套用一句人們爛熟於耳的話來說，他們並非體制內的忠誠反對者，而是美國的敵人。

說到這裏就不能不再說說所謂「左、右」概念。

同理，就跟人有左手右手一樣，正常社會應該有互相合作而非互相掣肘的左派右派。由歷史上左派右派起源可知，這種稱呼是伴隨議會民主纔出現在歷史上的。其前提就是跟兩手同屬於同一人的身體一樣，無論派別，都同樣擁有體現為憲法的相同價值觀，同樣效忠憲法。之前跟之外，衹有統治者跟被統治者、奴隸主跟奴隸以及順民跟反抗者等等。根本不存在人格平等的「左、右」派別。那種將傳統社會硬性分出左右來的想法，衹能說是無知而已。

百年來，歐美傳統一直在價值撕裂的泥淖之中苦苦掙紮。其典型表現就是「左、右」概念顛三倒四，在一連串居心叵測的學痞學棍筆下折騰得幾乎不知所云。其典型例子就是以工運起家明明白白將工人寫入黨名之中的納粹，因為蘇俄出於避嫌之心而處心積慮跟歐美白左勢力沆瀣一氣，反而將反對猶太資本家的「左」傾納粹視作「右」。於是在該文援引的表格當中，共產主義居然成為納粹法西斯的對立面，渾不知兩者根本就是你儂我儂一家親的冤家。納德所鼓吹的種族清洗恰恰跟蘇俄所代表共運國際所鼓吹的階級鬥爭不分軒輊，都是以「人」為敵的信念。百年之後還是香港年輕人火眼金睛，以神來之筆「赤納粹ChiNazi」還給他們一個真面目，俾使世人可以看清兩者淵源。

在以差序格局為天經地義的文化傳統之中，根本無法想像世間居然存在人跟人平等的理念。因此要在這樣的社會中實現所謂「民主」委實是天方夜譚。這就是歐美先賢素來強調民主並非普世價值的原因。因為，民主制度衹會存在於尊奉基督教傳統的社會結構中，衹有這樣的傳統，纔能夠讓五花八門的各色人等認可同一種價值。沒有這樣一種「認同」，人的罪性衹會跟愛因斯坦所說的「白老鼠、灰老鼠」一樣，見了面就咬架。所謂種族歧視深植於人性，準確說「人」的「獸性、罪性」之中。同樣，由傳播無神論開始的唯物主義價值觀（反之亦然）影響之下，人們的價值觀念日漸崩壞，傳統所謂的「左、右」立場演變為你死我活的黨爭，隨之而來的社會分裂也就不可避免了。這就是川普彭斯試圖力挽狂瀾於既倒的良苦用心所在。這在該文自命的「白左」看來，可真是天方夜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