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爸爸
安妮爸爸

职业经理人,电子电脑技术专家。目前是专业的生活家。

合肥:李鸿章故居、痰盂及其它

(这是正在写的《60岁以后去自驾》其中一小节)

从无锡开车到合肥,要行驶三个多小时。

8月下旬,最炎热的三伏天已过,酷暑正在逐渐退去。非节假日,高速公路上车流也不大。对于自驾旅行者来说,这是一段很轻松的路程。

进入合肥市,在导航仪的指引下,直奔市中心,入住在网上订好的一家酒店。

住在市中心,是为了就近看看这里的一个重要景点,李鸿章故居。

这个又称为“李府”的大宅子,在合肥市中心的淮河路步行街上,是典型的晚清江淮民居建筑。其规模甚大,据说建成时,深宅大院整整占据了这个城中心位置的半条街,故有“李府半条街”之称。

在中国近代史上,李鸿章是个不很光彩的人物。他因为曾经代表清政府签署了诸如《马关条约》、《辛丑条约》等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而为国人所不齿。

李鸿章也是一位能力出众的人物。官至东宫三师、文华殿大学士、北洋通商大臣、直隶总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中堂,绝非等闲之辈。据史料记载,时任日本首相、在《马关条约》中李鸿章的主要谈判对手伊藤博文曾说,李鸿章是“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然而,斯时斯地,他有什么可“争”的呢?

据说,在马关谈判的现场,日本为了表示对清政府的鄙视,故意把中方人员坐的凳子调低,使得他们坐下时正好比日本人矮半截。谈判一开始,伊藤博文就居高临下地对李鸿章说:这次开出的条件,你只有“行”和“不行”两句话可以说。那气势,像极了现在的中美贸易谈判。在这种情势下,李鸿章除了弱弱地问一句:难道不准分辩?便再也无话可说。

梁启超曾说:“吾敬李鸿章之才,吾惜李鸿章之识,吾悲李鸿章之遇”。

李鸿章可谓生不逢时。可以想见,在清朝大厦即将轰然坍塌之际,即使身为国之重臣,作为战败一方的“求和”使者,除了“丧权辱国”,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李府的会客厅“福寿堂”宽敞、气派。精致的家具和昂贵的摆设,处处彰显着主人的高贵身份。环顾这个曾经接待过无数王公贵胄的厅堂,我忽然想到了邓小平,想到了痰盂。

李鸿章和邓小平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举世闻名的“恶习”,就是在外交谈判场所当众抽烟和吐痰,完全无视外交礼仪。在他们会见宾客的各种场合,必定都能看到一个刺眼的物件:痰盂。

中国人的到处吐痰,早已为世界所熟知。据说,痰盂这个中国传统的物件,还一度引发了西方专业人士关于中国人是否在生理上多痰的研究。

林语堂先生在《吾国吾民》中,曾把吐痰讥为“国粹”,比照京剧的板眼,形容得有声有色: “那吐痰的动作普遍有三拍,起先二拍是准备那最后的一吐的咳嗽与扫喉咙的声音。那最后的一吐是一种急而强的声音作出来的,是慢板后的急眼。“

对于到处吐痰的恶习,我除了深恶痛绝外,绝没有林语堂先生那样的兴致去调侃。令人尴尬的是,在中国的官场,吸烟与吐痰却似乎是一种传承有序的文化。

邓小平参加了中美建交谈判的全过程。按照美国保存的某次会议记录,邓小平总共“朝着痰盂吐痰16次”。更有传闻说,在与撒切尔夫人谈判香港回归时,邓小平的吸烟和吐痰使撒切尔夫人觉得受到了冒犯和惊吓,出门后就跌了一跤。这事很有戏剧感,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听完了撒切尔夫人的陈述,邓小平猛地吸了一口烟,把烟雾缓缓地朝撒切尔夫人的方向喷出,然后“啪”的一声,狠狠地往痰盂吐了一口痰。在撒切尔夫人不明就里、瞠目结舌之际,邓小平不动声色、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地说:主权问题是不可以讨论滴。撒切尔夫人哪见过这个?受到惊吓也在情理之中。

清朝末年的中国官场,吸烟、吐痰还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情。

《维特伯爵回忆录》曾描写过李鸿章抽烟的排场,他抽烟和吐痰都有专人伺候,那流程都有特定的“规矩”,在洋人的眼里,简直如同看戏一般。据说,李鸿章所到之处,主人都会投其所好,专门为他在接待场所配备痰盂。甚至在臭名昭著的 “马关条约”签署地,日本马关(今山口县下关市)一个叫做“春帆楼”的河豚料理店里,谈判桌一侧李鸿章的座位旁也有一个特制的痰盂赫然在目。

李府大会客厅“福寿堂”,是整个故居最重要的看点之一。

有文字介绍说,这是江淮地区现存最大的晚清私人住宅厅堂。在福寿堂门口的廊柱上,有一副著名的对联,据说是李鸿章晚年手书:

享清福不在为官,只要囊有钱,仓有粟,腹有诗书,便是山中宰相 ;

祈寿年无须服药,但愿身无病,心无忧,门无债主,即称地上神仙 。

福寿堂每扇格门上都雕有精美的图案,“苏制”的酸枝木座椅精致、气派。中厅正前方的条几上,摆有古钟、花瓶、镜子,据说这是寓意住宅“终生平静”。遗憾的是,在这间中规中矩、极尽奢华排场的会客厅上,却没有看到理应呈现的、那些必定会让人大开眼界的抽烟用具,也没看到一个痰盂。这显然不符合李鸿章的生活习惯,也使参观者少了一窥这位中堂大人私生活细节的趣味。不知道这是不是故居陈列馆的一个疏忽。

“李府”附近的合肥步行街,是一个美食集中地。

安徽的美食,颜色和味道都很重,与本帮菜、淮扬菜有很大区别。这是因为徽菜在烹调技艺上擅长烧、炖、蒸,重油、重色、重火功的缘故。

到安徽,自然要尝尝徽菜。

傍晚,在合肥步行街一家有点名气的餐厅,点了几个店家推荐的特色徽菜。菜端上桌时,颜色、香气都非常诱人,菜的量也大到惊人。正好饿了,欣欣然、兴冲冲地举筷便尝,不想“一口菜下去,表情都狰狞了”。对我来说,这些菜真的是太咸了。

其实,徽菜与很多地方特色菜肴一样,也都在不断地改良,以适应现代大众的口味。在无锡、上海和北京尝过的徽菜,早已不似原来那么咸了。也许应该庆幸,这次在合肥遇到的这个店,很可能倒还是家非常传统的、原汁原味的徽菜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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