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oiii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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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不知道 I also don’t know

明天过后,从此以后

一个不幸中万幸的普通人的,不成纪录的记录。

很多后悔、很多懊悔,都可以用这么一句话解释:“当初没想到”。

造个句子 —— 我当初没想到,在沪的生活会演变成这个地步。

蒙着眼睛,捂着耳朵,这样度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对标准化成年人的模仿越来越像那么一回事,微博变成工作压力宣泄的树洞,我不想再要去关心什么。甚至疫情已经从闵行、陆陆续续蔓延到静安黄埔,我继续上班、加班、约会,闵行的老友跟我抱怨,我也就简单安抚下。骑车下班的路上,会经过三三两两拉上警戒线的小区;搭地铁的时候,偶尔也留意到有人神色匆匆冲上来,跟车上的熟人说哪栋大楼封了。明明离我很近,我却总认为还很远。

抱着这样的心态,乃至到了三月中下旬, 我还能凭着居住长宁这个决赛圈的优势,在中山公园的草地上,和喜欢的人懒洋洋地晒了一下午的太阳,吃着可颂、交换着彼此的经历、看人们玩飞碟和日落。不要太岁月静好。

实际上在正式封闭前,我的小区已经短暂性封过两次。那时候毕竟只是精准性防控某个小区,没事的小区的居民还能自由走动,大部分人流还是在市场。美团叮咚只要顺手看看有什么货, 蹲下点就能买到东西了。间隙中一宣布可以出小区,我一是去简单做些采购,二是抓紧机会约会。都隔离过几天了,焦点还是放在怎么在一步一步压缩的空间中构筑属于我自己的岁月静好。临近三月尾声的那两天,我按照5日的规划准备食品,起个大早去超市排队,把肉、菜、零食都备好。当时的心态更多是,看到9点钟的超市青年人和老人家、男生或女生、都挤在一起挑菜、挑肉,感叹这些画面太有时代感。

那几天,封闭、核酸、WFH、准备食材做饭洗碗,一切都很规律。网上还在炒关于咖啡、关于红酒、关于盛装打扮的梗,我觉得很无聊并不想理会;打开微博划几下就能看到各式乱象,但不是都在哪月哪号会解封吗。好好过掉这几天就好了。

再之后10号、10几号、20号、20几号,陷入土拨鼠日般的无限重复,没有任何时间点的信息,渐渐陷入不安与焦虑,然后跟几个关系好的懂王朋友聊下来,加上重新对微博内容的关注,越来越看到本质,以及这个本质衍生之下的一个又一个现象。这方面就不必赘述。

为什么乐观会持续那么长的时间,那是因为真的预先排除了最坏情况。 悲观主义如我,知悉很多黑暗面的我,是那么坚定地相信过,在一个国内最大经济最发达的城市,情况不会跌到谷底;甚至我将来即使大概率无法落叶归根,我可以凭借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留在这里,去享受最好的资源、最开放的环境。

然而,我在2022年,这个GDP第一的城市,经历过食物短缺的不安,眼睁睁地看着各种反人类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身边,这种连我生于60年代的母亲都没有体会过的东西。试图避世栖身的泡沫已经瓦解,不会存在另一个足以相提并论的泡沫,根本已经没有路可以逃。

我已经说不出跟对方打气的话。我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是不是只需要等到明天过后。我不知道尽头那里是不是只是一个美丽新世界的大门摆在我眼前。现在的我甚至很难想象我的下半年。算命算得出我念书不错,星座运程能预测到我要搬家,但谁都测算不出这样的一个2022年。从此以后,熬夜写方案、那些自我提升的公司课程,追逐职业的晋升,在真空里发生这一切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吗?带着过去那些记忆,我能够有足够的勇气的去面对一个陌生而恐惧的新时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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