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
乔木

中美故事。不党,不卖,不盲;独立,中立,直立。乔木,旅美学者。

老头撒尿,不服(扶)不行——李伟东

海外貌似比李伟东更牛的人做不了,他能做起来,有品牌,有团队,有平台,有活动。这事老头子撒尿,不服(扶)不行

李伟东,在大陆曾任《中国改革》杂志社的社长,人脉甚广,在中国政策分析和战略研究上,相当有见地,也是国外的中国研究圈认可的学者。后来因为手术治疗,退职退休,静养期间网名冬眠熊,沿用至今。

我和李伟东认识较晚。2012年11月的时候本来有机会见面,当时美国国务院邀请我们作为“国际领导者访问计划”(International Visitor Leadership Program)成员,考察美国政治和总统选举。开始的安排是两人在一组,后来去了不同的线路。不过他那个团有个陪同服务的志愿者叫李筱媛,刚好是我在北外的一个学霸研究生,我选送她到美国卡特中心实习几个月,被招来为他们的考察服务。

2013年初李筱媛回国,向我汇报在美实习情况,提起李伟东,说是一个博学和善笑眯眯的长者。这时网上流传着上海名记杨海鹏的文章,评述他和李还有一位女性的私人恩怨。学生是个姑娘,又差着辈,我换了话题。

我和李伟东虽然见面晚,但有许多共同的朋友,不包括杨海鹏,杨我一直没有见过,虽然也有不少共同的朋友。当年都是杨海鹏在隔空发文,李伟东没做任何公开回应。那时他们两个我都不认识,也从未评论过传闻的那些事儿。

后来和李伟东来往较多,和杨海鹏尚未见面。我来美后在推特上和杨海鹏时有互动,甚至被嫌我们反共姿势不优美的一些人,把我、杨海鹏、李剑芒、肖仲华,列为推特四大五毛、四大恶人。君子和而不同,杨也是有才华、有影响的人,他的一些观点和观察我赞同,但他神神叨叨的叙事,时常派系斗争、阴谋论的分析,一家之言。

李伟东退休后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访学,2015年回国,续签访问学者签证。当时大小环境很不好,我因为言论,已被发配北外图书馆有一年。平时他在微信群的交流,很有启发。此番回来,专门在北外宾馆招待他,包间详谈,听听他的发展建议和对时局的分析。

他说起在美国的创业计划,要办一个智库和刊物;另外计划写一个像《河殇》一样的电视政论片,反思纪念文革爆发50周年,争取筹措资金,拍成电视,在2016年推出;拍电视难度很大,但至少要办一个展览,因为他们在海外搜集到一些关于文革的珍贵的图片资料。

李伟东续签成功,几天以后我们在一个饭局上为他饯行。没过几天另有一个饭局,他又来了。说是之前飞美国,在机场突然发现被边控不能出境,只好再回来找原来的上级单位交涉。监控并不是单单针对他个人的,而是随着反腐的升级,对体制内的人员全部做了限制,不经批准不能出国。但他早已退休,申诉以后放行,赴美继续访学。

2016年10月,他努力争取的《中国战略分析》创刊,第一期还发了我研究“赵家人”的文章。这是海外一个难得的独立学术阵地,不偏激不畏缩,理性分析中国的问题和民主转型之路,还有点极少的美元稿费。虽然还有张博树、王天成以及后来加盟的邓聿文等一起张罗,但李伟东是核心,财务、管理、印刷、传播,主要是他在操心尽力。

外界关于李伟东有好多传闻,在中国说他是美国线人,在美国又说他是中共派出来的特务。他创办智库和刊物,常人做不到;加之他推特言论理性平和,倡导民主自由,提出红色帝国的崛起及影响,但不像口炮党那么极端反共,对美国政策也有批评,所以经常招来攻击谩骂,和对他背景的恶意猜测。

公共事务和公共讨论,我主张只看公共言论和行动,不猜测动机和背景,除非有证据。说别人是特务的人,首先是是非之人,另外别人也可以说你是特务,否则你怎么知道别人是特务?

《中国战略分析》刊物和智库运营艰难,李伟东等努力坚持。不要小看这事,中共有钱有势,但在美国这么搞,官方的政治宣传,没人相信。某个外逃的爆料商人,财大气粗,但没有能力,没有团队,没有公信力搞研究和智库。这事光有钱不行,没有钱就更难。

海外貌似比他更牛的人做不了,他能做起来,有品牌,有团队,有平台,有活动。这事老头子撒尿,不服(扶)不行。

《中国战略分析》勉力维持了三年多,出了不少刊物,运营网站,举办会议,影响在扩大,但一直面临财政危机。2019年初,为了争取资金支持,他和张博树来华盛顿努力,在我家住宿一晚。

李伟东是糖尿病患者,饭前自己拿出针管在卫生间打胰岛素。岁月不饶人,其他方面的健康状况也不太好,在美国动过手术,也经常需要一些检查治疗。在中国像他的情况,或者是只要有单位的普通人,退休后的医疗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美国因为没有全民医疗保障,只能自己买昂贵的商业医疗保险。单位好还有补贴,单位不好或没有单位,只能自己购买,好多人选择不买。没有保险看病很昂贵,虽然是事后寄账单付费,但总是要付的,赖账既不是体面人所为,也会有银行信誉和法律上的麻烦。

即使有保险,也有个人自付部分。另外有些药品,保险并不涵盖。像许多糖尿病人依赖的胰岛素,如果保险公司不包括,美国的胰岛素又卖得非常贵,很多人要么等死,要么定期到邻国墨西哥、加拿大购买,那里便宜很多,能够负担得起,这方面美国媒体有很多报道。

同样在美的独立学者王康先生,这几年身患癌症,需要治疗。美国不是传说的先看病,再付钱,没有钱,也给看那么简单,否则就不会有几千万人看不起病、也买不起保险、奥巴马要搞医改这些事了。我不清楚王康先生的具体情况,但他本人求助,朋友们帮忙传播,他有医保,但远远不能覆盖,需要在网上募集医药费。之前搞过一轮,现在后续治疗,仍然需要费用,而且不菲。

还有一个司法案例。美国司法独立、公正,有制度保障,毋庸置疑,但制度的优势不能保证在每一个案例的实体和程序上都公正。郭文贵诉夏业良教授诽谤案,知道情况的人心里都有判断,但从司法的程序、证据的采信、最后的结果来看,都对夏教授不公不利。目前判决是郭赔他1万美元,而他需要赔郭10万美元。走到这一步,他已经付出相当的经历和钱财,如果要上诉,继续花钱,结果难料。

回到李伟东的情况,我不知道他的医疗保健,尤其是糖尿病的治疗,如何负担?因帮不上什么忙,又是个人信息,没有细问。但看着他体胖不便,为中国民主转型,殚精竭虑,带病奔走呼号,只有敬佩、祝福。

这是我即将发布的新书《公知是怎么炼成的》、《我的公知朋友》的节选。部分内容已在本平台发表。

(支持原创:paypal.me/qiaom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