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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己和解

记忆的小碎片

中午边吃饭边看视频,有一个up主上传了在伦敦火车站弹钢琴的视频。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是欧洲之星火车站的钢琴,那时朋友见到也去弹了一会,围过来了几个人听她弹琴。有一个狗主人驻足,我逗起了她的狗,她一边应和我一边听朋友弹琴。朋友弹完后,有人称赞,我问起她弹的什么曲子,她说就是随便弹的,那会我觉得有个技能真炫酷呀。

中午又点了另一家的猪脚饭外卖,料还是比较少。想起以前宿舍楼下的饭堂,料很足,两个年轻人服务态度又很好。由于去得过于频繁,他们都认得我了,偶尔我不点猪脚饭,他们还问今天怎么不吃猪脚了。他们每次都会把肥油的部分切掉,但又会留下紧连着猪皮有韧劲的部分,我这么大食量的人每餐都吃得很满足。但是在大三下的时候他们说他们下一年不在这里做了,听到还有点伤感。

早晨起来看到朋友发的messenger消息说miss me。我离开美国之前和他说我马上要走了,本来是想问他要不要见个面的,结果他已读不回多日,我也就懒得再问了。想起居家令前的最后一次外出吃饭还是和他一起的,那是期中考前的周末,我在学校一直呆到了晚上6点多。我下楼的时候遇到了Pete,Pete问我去不去看今晚的talent show,我对这些才艺表演毫无兴趣,斩钉截铁地说了no,他还有点失望的小表情oh,我补充说我有其他安排了,后来才知道他当晚有表演,回想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本来约好的餐厅大排长队,只得到14街寻觅另一家。“在这个dark back alley,大家都往那边走,你怎么这么大胆地往反方向走?”朋友问。我说“哈哈哈我没多想,我们这边来的嘛。”后来去了一家泰国餐厅,服务员小姐姐非常积极,可能也因为我们聊得太多吃得太少,总在盘子里还有剩的时候就来收盘子。我立马夹掉了盆子上剩下的几块肉。朋友说“你有没看到那个服务员后来来收盘子很惊恐地看了你一眼问你可不可以收”。我说我完全没注意到。他很stubborn地结了帐,不接受我的venmo转账,送我回到公寓楼下,我们很用力地拥抱告别了。

停课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很巧地见了好几个好朋友。先是在图书馆遇到了E,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旁边。后来T也来了,我之前给她推荐了东南亚研究的活动,请了我们都很喜欢的一个世行的校友姐姐。她刚从活动上回来,还和我分享了一些心得。S本来和我一起上课,后来也出现在图书馆,和E聊了起来,那会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中途E还走过去蹲下来和T讲话,我隔着隔板看着觉得她们好像一对合拍的灵魂姐妹。后来E突然收到消息说主校区那边要停课,大家就开始讨论了起来,随后我们的邮箱也收到邮件说即时起停课包括期中考,E和T相继回家。由于我还没收到教授的邮件说取消第二天的期中考,我就在图书馆流连了一会,在6层遇到了鸣,K,R和Isabelle。和鸣聊起Econometrics的期中考,K说过几天想包馄饨搞个小party请我一起来,和R说起春假去主校区逛逛还要要去吃秘鲁菜。我吃过自己带的便当,还在basement和Vic打了一会乒乓球,Vic说起他在American University任教,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美国学位所以来进修一年,上学期和他上了一学期的课却根本不了解他的背景。想起Roshan当时还问我,你觉不觉得Vic看起来比我们的教授(任教老师是一个CEO)更像教授。大概八点,我收到邮件说隔日的期中考的暂停,我也回家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图书馆偶遇日常了。

回国前一周,和几个老朋友在messenger视频了一下,他们问起还有谁和我一起去双学位项目。我说起有两个女生。有一个女生我觉得情商特别高,特别懂得说话,但我总是觉得有点“婊”,或者说有点绿茶,总爱在朋友圈发些可爱的表情或者有意无意的自拍,我佩服的同时又不太喜欢她的过于世故。我从来没有表现过出来或者和任何人谈起,和她由于有共同好友也维系着不错的表面关系。但那天晚上我只是提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朋友们突然纷纷议论了起来,还有人很直接地说“I talked to her once but I don't want to talk to her again" "I don't like her" "XXX thinks she's pretty" "No way"。我突然感到莫名的安心与感动。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在谈论起回忆时都不值一提,但总有一些时刻它们会从记忆底端浮起来。可能只是楼梯间不通风的气味,是下午阳光射入屋内的温度,是朋友讲话时的语气与呼吸声。他们绘制不出完整的记忆图案,他们撑不起“经历”“故事”和“曾经”的宏大字眼,但他们轻轻地诉说着摄人心魄的三个字“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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