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信的猫
等信的猫

人来,人往 日出,日落

在疫情那年失业5(连)

那只胖胖的知更鸟是多海闭门在家写论文期间的常客,每天都来。因此,多海那段时间的购物单上也总有“鸟食”这一项。多海甚至会把从花盆里翻出的虫子专门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放在素鸟食的旁边,就当是给知更鸟改善伙食。

这只无言的小鸟成了多海那段几乎没有社交生活的日子中,唯一的交流对象。每天,只要它来了,多海就会停下奋笔疾书的双手,伸长脖子,越过电脑显示屏望着它。多海不敢动静过大,怕吓跑它。之前几次试图亲密接触的尝试都不成功,只要多海一站起身,这只知更鸟就会立刻飞走。

对面的邻居还没回来,窗帘还是那么耷拉着,阳台上枯黄的花花草草已经被前几周的大风吹的七零八落。超市的货架逐渐恢复正常,人们不再恐慌囤货。学生和老师也都慢慢习惯了线上教学。疫情打乱了许多计划,但多海至少有一项计划得以如期推进 - 博士论文。6月完成初稿,7月教授给意见,8月开始修改加审校,9月交论文,刚好赶在奖学金截止日期的前一周完成。这让多海有些沾沾自喜,毕竟,他听说过也认识太多没法在奖学金发放期限内完成博士论文的人。在提交完奖学金发放机构所要求的最终报告后,多海以为2020年余下的三个月他能松一口气,好好享受教授发来答辩意见前的这段时光 - 其实,正是因为他是这样想的,正是因为他一直都是个人们口中在好学校念书的孩子,正是因为他截至目前所走过的路基本上都是能用好成绩来当敲门砖的路,也正是因为他的经历一直以来都印证了他“只要努力,就有收获”的信条,他后来被泼的这盆冷水才会让他感到如此的刺骨,就像是有人用一把尖刀从头顶插入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因尖刀制造的裂痕而慢慢裂成两半:一半仍坚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另一半则开始对之前的种种选择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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