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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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hy Tsai | 蔡凱西 台北人 / 不專業旅人 / 流浪中的學術人 / 研究旅行史與旅行文化的不良歷史學徒/《後綴》假掰文青誌編輯群 在出門旅行、閱讀,與作古的旅記文本中持續穿越 佛系粉專:https://www.facebook.com/travelhistorystory 合作邀約:misiaa2001@gmail.com

熊也會想來的博物館:北海道博物館(中)

熊祭好恐怖喔!
Photo by Sukit Suparatpinyo on Unsplash

雖說館邊有熊出沒,倒是不影響博物館的人氣,觀展當天就有幾組中學生團體入館觀展,氣氛熱鬧,但音量談不上喧嘩。

館內的常設展,分為六個展區,陳列古生物、阿伊努文化、人群移動與文化交流、道內的發展變遷等相關展品,來介紹北海道及其周邊的自然、歷史與文化。

時值第五回特別展,主題是「アイヌ語地名と北海道」,展出約數十件江戶時代的蝦夷古地圖與文獻,尤其是伊能忠敬與近藤重藏的繪製的地圖,根本就是個狠戳我職業病的特展。只是,礙於時間不足,特別展只能暫時割捨。

在「序章:北與南的相遇」(プロローグ 北と南の出会い)與「北海道120萬年的故事」(北海道120万年物語)兩個展廳裡,可以見到兩件在北海道出土,距今數十萬年至數萬年前的象骨化石。

骨骼與地板上顯示的日本列島、東亞大陸地圖,配合解說文字、動態銀幕,來呈現北海道自遠古時期,就是北東亞細亞周邊重要的交界角色。原居於西伯利亞與北美等地區的猛瑪象(俗稱長毛象),通過薩哈林島遷移至北海道;而另一頭諾氏古菱齒象,則是從本州北遷。

photo by Cathy Tsai

此外,原居地眾說紛紜的北海道先住民,也就是阿伊努人,在與北東亞細亞各民族諸如薩哈林、阿穆爾河(黑龍江)流域的通古斯語族,或是千島列島、堪察加、阿留申原住民,當然還有南方的大和民族,皆維持密切的交流。例如此地的續繩文文化與擦文文化,與本州有深厚的關聯;而鄂霍次克文化,則有來自阿穆爾流域與薩哈林的影響,並傳播至千島列島。

近代以降,北海道總是與間宮林藏等人的「北方探險」、維新之後的「帝國北門」,或是現代影視作品(例如吉永小百合主演的「北方三部曲」)中,被賦予遼遠、邊陲,有待文明開化的意象。不過,若從生物遷移與族群交流的多樣性來看,北海道實則曾經扮演著北東亞細亞地區十字路口的重要角色。

一如檢視南島語族遷移與定居的歷史,或是了解東亞海域貿易、利權競逐與交流的活動,就可以發現,台灣並非總是明清帝國的邊疆。


「阿伊努文化的世界」(アイヌ文化の世界)的展廳,也致力於呈顯阿伊努人傳統生活與文化的複雜、多元性。

阿伊努人不只居住於北海道,像是薩哈林島南部與千島列島等地,也有所謂的「樺太阿伊努」與「千島阿伊努」,漁撈與狩獵的經濟生活雖有相似之處,不過地域與生活環境的差異,使各地的阿伊努人,在語言、口傳文學與風俗習慣上,存在各自的特色。阿伊努文化從來不是單一,而是複數與多元,族群的認同亦然。

photo by Cathy Tsai
photo by Cathy Tsai

北海道、薩哈林與阿穆爾河下游的諸多少數民族,在信仰的文化中都有「熊祭」(熊祭り)的儀式與活動,但這種祭祀傳統,不盡然承繼於同一淵源。北海道阿伊努人的熊祭,一說可能與續繩文文化的「熊信仰」關係深厚,經過擦文文化的發展而走向定著。不過,也有學者的研究顯示,熊祭的起源、傳播確立,或許還有更多可能性。

把捕獲的熊寶寶豢養一至兩年,到了冬春之際舉行殺熊的儀式,或用弓矢射殺,或先射後絞殺,再進行支解。儀式的過程中,熊的頭骨作為祭祀之用,飲宴時的祭品,樂舞與祈禱,則是為感謝神(カムイ)化身為熊的形體,恩賜人類食物與毛皮。

photo by Cathy Tsai
1800年村上島之允《蝦夷島奇觀》,東京国立博物館資料館藏(https://webarchives.tnm.jp/imgsearch/show/C0012805)

江戶到明治時代,和人所書寫的蝦夷地探險文本,與琳瑯滿目的圖繪中,對阿伊努人的熊祭有著多樣的呈現,光是養小熊的木籠,製作的形制就不拘一格。而和人大量的文圖記錄中,對儀式、器物、舞踊的書寫、描繪,亦有不同的側重,探險與獵奇的觀看視線,固然反映和人對阿伊努風俗文化的想像紛呈,另一方面也記錄下了熊祭儀式的發展與變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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