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群
王逸群

軟體工程師,加密貨幣基金管理者,遊戲玩家。 近期興趣是 Elden Ring! https://twitter.com/michael_icwang https://medium.com/@michael_icwang

Crypto 投資日記 10/9 - FED

https://www.federalreserve.gov/

為什麼我研究比特幣要一直抓著美國央行,也就是聯準會 FED 不放?

因為美元是當今世界儲備貨幣,意思是我們衡量一個產品或服務的價格主要是用美元,才能跨國界地被大多數的人接受。可以很粗略地說,美元是人類目前計算東西價格的基準。

(你可以質疑說,在台灣我們用的是台幣,在其他地區也有當地的貨幣,憑什麼說價格是美元說了算?問題在於台幣本身在國際上的價格,也是由台幣兌換美元的匯率來決定,間接地,我們確實受到美元的影響,而且很深很深。)

美元,或者說通俗點說,錢,是刺激人類經濟活動最重要的因素,而經濟活動是這幾十年來最重要的議題,不管是民主國家的選舉中,還是社會主義國家的發展計畫中,經濟發展都是最重要的議題。(遠超過對地球環境/對人本身關懷的議題,挺可悲的我知道,但現實就是如此。)

因此控制美元的人/組織就變得非常重要,而目前控制美元的最高指揮機構就是聯準會,簡稱 FED。

關於 FED 的歷史來龍去脈,我並沒有研究,我只知道 FED 理論上應該是獨立於政治權力之外的機關,以穩定經濟發展為主要目標。但現實中,FED 很難跟政治力完全切割,我們可以看到川普總統不斷透過推文給 FED 主席施加壓力,要求降息,要求美元貶值以方便他跟中國貿易談判。

2008 年金融風暴的時候,FED 決定降到零利率與開始量化寬鬆印鈔票,其效果之一是給做錯事的投資銀行紓困,你很難否認沒有政治考量在裡面。

就是種種的政治考量,讓做錯事的金融怪獸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 — 崩潰解體,反而繼續盤踞在華爾街。金融危機之後,原本應該恢復常態的美元政策,卻一再透過利率政策與第二次第三次的量化寬鬆,讓原本應該正常循環的市場經濟,不斷被「錢」給扭曲與膨脹。

這邊你需要理解的是,在市場還沒被錢扭曲到現在這麼嚴重之前,經濟的發展是有循環 (Cycle) 的,我們會經歷經濟高速成長的階段,我們也會因為經濟高速發展而出現泡沫 (例如過高的房價/股價),而循環的末期我們也會經歷泡沫的破滅,不合時宜的產業會被淘汰,價格過高的東西會被打回原形,等到整體結構調整到較為健康的時候,我們就準備再次回到經濟高速成長的階段。

但近十年,甚至有人說二十年來,原本應該經歷的泡沫破滅,結構重整階段,因為被 FED 帶頭的大量金錢供給,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殭屍般存在的過時的產業,以及不斷加印鈔票拱上來的股價。

FED 主席在今年九月利率決策會議上說:「我們必須盡可能延長這一期的經濟循環」。FED 負有穩定經濟信心的責任,他們不能說出對市場沒有信心的話,FED 甚至不能讓市場嗅到失去信心的味道,這不難理解,也不怪他們。

但絕大部分沒有這層負擔的經濟學家,我收到的最主要訊息可以用一句話說完:這一切將很難善終 (This ain’t going to end well.)。

OK,這一切都快完蛋了,然後呢?這一切跟比特幣有什麼關係?

事情可能不像末日電影演的那樣,有聽過日本這幾十年的經濟出現了什麼情況嗎?二次大戰後,在美國協助下,日本免除了沉重的國防預算全力發展經濟,展現了極為蓬勃發展的經濟成長,到了 1980 年代,日本製造成了世界上最成功的品牌,一切欣欣向榮,前途不可限量。

然後在 1990 這一年,日本經歷了房地產泡沫,一夕之間好像什麼都不對勁了,我能想到最好的比喻,就是一場氣氛歡樂的 party 突然停電了,燈滅了音樂停了,而且電再也沒有恢復過。

日經股價指數 1984–2019

日本股市在 1990 年一月達到頂峰:39,260 點,從此開啟了將近 20 年的熊市,一直到 2008 年十月的低點:6,994 點,整體大盤跌掉了超過 82%。

這一切都不是在驚人的大爆炸中被摧毀,而是一點一滴日積月累的衰敗,過程相對安靜不起眼。

人口老化,產業結構沒能夠跟上世界快速的變化,日本製造已不再是過去的金字招牌,坦白說人們也不再那麼重視品質,人們更重視價格便宜的中國製造。

這是少數經濟學家開始談到的終局 (End Game):一個日本化 (Japanification) 的全球經濟。

今天我花了點篇幅簡單介紹美元主導下的經濟發展出現了什麼問題,也談到了可能的全球日本化的發展,但這到底跟比特幣有什麼關係?

我只能說我「感覺」有關係,而且還是密切的關係。我感覺到的關鍵有兩個:

  1. 錢的稀缺性 (Scarcity) 很重要。
  2. 錢的去中心化 (Decentralization) 對我們的未來很重要。

現代市場經濟的運作法則是,打破錢的稀缺性 (脫離金本位) 改以人為控制,長期維持通膨 (東西越來越貴) 對刺激經濟發展一直都很有效果。但我隱約感覺到,這是一個不能永續的佔便宜的作法,占誰的便宜?占地球資源的便宜,占地球整體人口紅利的便宜。

只有在地球資源無限,人口結構持續有利經濟發展的前提下,打破錢的稀缺性,長期維持通膨才能不斷刺激經濟發展。但我們發展模式並不永續 (Sustainable),許多資源的消耗已經來到甚至超過峰值 (Peek),人口老化也逐漸成為主流趨勢,而老化的人口結構並不利於經濟發展 (至少不利於今天靠刺激消費撐起來的經濟發展模式)。

打破錢的稀缺性讓我們很快地達到驚人的經濟成長,但也很快地帶我們來到困境:無論是地球資源還是人口紅利,都是有上限的,最終錢的稀缺性還是有它的必要性。

另一方面,而許多經濟問題的核心都在於分配不均,雖然地球上總體的資源有限,但如果合理分配,人們是可以和平共處的。分配不均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中心化管理,這是另一個大議題了,但從人類歷史發展的大方向來看,就可以看到去中心化的大趨勢:從君權走到民權,就是政治權力的去中心化。教育的普及就是知識的去中心化,但是錢一直都沒有去中心化,你我手上的錢到底多值錢,一直都還是 FED 甚至國際貨幣基金 (IMF) 這樣的中心化機構牢牢掌控的。

確實,去中心化是一條漫漫長路,如同政治上的民主化一樣。去中心化很像孩子長大獨立的過程,他一定會犯下很多的錯誤,但他也不能因為會犯錯而不長大獨立,這些錯誤正是一個孩子長大成熟的必要養分。

因此,我相信比特幣是錢去中心化的開端,我們一定會犯下各種的錯誤,就像是我們在 2017 年被 ICO 燒傷那樣,我們一定需要花上好幾十年不斷犯錯不斷成長,去中心化的每一個個人,才能共同承接起現在 FED 在承當的貨幣政策乃至經濟發展的責任。

如果沒有開始,就不會進步。比特幣就是在這樣一個契機下誕生於我們這個時代的。

PS: 延伸閱讀:FED 的將再次擴大資產負債,以應對來自銀行同業間的借款危機,雖然 QE 量化寬鬆的結果也是擴大資產負債,但是 FED 堅持這次不能叫做 Q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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