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ypto 投資日記 8/26 - 什麼會導致比特幣失敗？

自從我從 Mark Ritchie 先生那學到投資最重要的一課之後，我就固定有在練習創造性思考：

當有人跟你說地球是圓的時候，你就必須考慮一下地球其實是平的可能性，無論看起來多不可能！

— Mark Ritchie

今天我思考的題目是：幣圈中的人多一面倒看好比特幣價格會一路漲上去 (包括我在內)，儘管路上有波折，但方向總是向上。十年半的歷史也證明了是這樣走的。

那我要考慮的可能性就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導致比特幣失敗？我選擇參考 The Bitcoin Standard 的作者 Saifedean Ammous 提出的，比特幣持續發展的正向循環：

1. 相信比特幣可以儲存價值 (Store Of Value) 的人增加。
2. 導致價格上漲。
3. 導致挖礦越有利可圖。
4. 導致越多礦機投入挖礦。
5. 導致區塊鏈變得更安全。因此導致更多人相信比特幣可以儲存價值，回到步驟一。

上述循環中，每一個步驟獨立來看都有可能會發生，關鍵是每個步驟都會導致下個步驟發生，那我要做的創造性思考的目標，就不是去找單一步驟不會發生的原因，而是去尋找步驟之間連結的破口，讓我簡單示範一下：

1. 需求增加，價格就一定增加？這是基本的供需法則，但有所謂 OTC (Off The Counter) 交易，也就是不上交易所，買賣雙方私底下同意就完成的買賣。OTC 會不會出現破口？我認為 OTC 還是得遵循供需法則，應該沒有傻瓜願意大量低價出售有價值的東西，所以暫時只能同意這邊沒有破口：需求增加，價格就上升。
2. 價格增加，挖礦就更有利可圖？目前應該是，但挖礦的獎勵每四年左右會逐漸降低 (中本聰原始的設計就如此)，是否到某個時間點挖礦會無利可圖？要回答這個問題，要了解挖礦的獎勵，除了挖到的新比特幣之外，還有交易 (Transaction) 的手續費，從現在起到西元 2146 年 (一百二十七年) 之後，新挖到的比特幣會逐漸下降到零，手續費的重要性會逐漸上升，假設交易量隨著比特幣普及而增加，挖礦的誘因會由新增的比特幣，逐漸改由手續費取代。而這個過程中，無論哪個階段，價格增加都會讓挖礦更有利可圖 (詳細解釋可參考 Andreas)。所以這邊應該沒有破口。(除非比特幣沒有更普及，那就是別的地方發生破口，不是這邊，得繼續找破口。)
3. 挖礦獎勵增加，是否就一定有更多人投入挖礦？觀察人類整個歷史，還沒看到有利可圖而沒人願意去賺的情況，所謂殺頭生意有人做，賠本生意沒人做。這邊唯一想得到的破口，是人類文明倒退，到了無法維持網際網路的運作，那時自然沒有區礦鏈存在的條件了。除此之外，人性不變，這邊就沒有破口。
4. 更多人挖礦，區塊鏈就更安全？這邊就很弔詭了，回想美蘇兩大強國在 1970 年代的軍備競賽，雙方投入更多資源發展核武，照說世界更危險了，但結果是雙方的恐怖平衡，讓人類活過了那個核武能輕易摧毀地球好幾次的年代。若比特幣持續成功下去，我們是否會見到強國之間的挖礦競賽？這邊要打破思維的疆界，先把比特幣這三個字拿掉：後數位時代，當各國資產有越來越高的比例，以區塊鏈或更先進的技術儲存在網路上時，肯定會有類似軍備競賽那樣的，算力競賽。就算不為了發動 51% 攻擊對手，也要防範對手發動 51% 攻擊。總之，更多人挖礦，區塊鏈就更安全，特別以恐怖平衡的角度來看，都是成立的。這邊另一個破口是量子電腦的發展，有可能讓再多人挖礦都不能保證區塊鏈的安全，不過這邊我相信兩個理由成立沒有破口：第一量子電腦的時候未到，第二密碼學方面抗量子計算的研究已經有所進展。因為還有時間也有方法面對量子電腦，因此我沒有看到破口。
5. 區塊鏈更安全，是否會讓更多人願意把價值儲存在比特幣？這題比較容易，反過來想就很清楚，誰會希望區塊鏈不安全？答案是小偷與強盜，這樣他們比較容易奪取別人的資產，那除非這天下多數人變成小偷與強盜了，否則多數人肯定希望區塊鏈更安全的。

創造性思維有點難，連天馬行空想幫比特幣找一個失敗的可能，都不容易。

是嗎？

其實第一點就有不少的破口，只是匪夷所思，但這正是創造性思維的目的：突破思考的盲點。

需求增加，要怎麼導致價格增加？答案是要有人「拿錢」去「買」來「用」，價格才會增加。這邊每個關鍵字都有破口：

1. 政府禁止人們買比特幣：例如全面禁止交易所，這會導致線上交易難度大增，但無法完全禁止線下交易，例如拿現金面交比特幣。
2. 政府禁止使用比特幣：無法阻止人們購買，可以繞過來從另一邊，阻止人們使用吧？不過一樣檯面上的使用容易阻止，檯面下就難以全面禁止，只要有需求，就是無法完全禁止 (人類文明中的事物，無論好壞，都是如此)。
3. 其實真正的殺手鐧，是不讓人們能拿到錢去買比特幣。你說怎麼可能？要用創造性思維，今天的銀行體系，其實已經是數位貨幣的形式了，不相信？如果所有人去銀行 (擠兌) 把法幣領出來數數看，你會發現現金不到所有人存款數目的 10%。在貨幣演進的過程中，人們的錢，已經變成銀行電腦中的一個數字而已。只要銀行不讓你把這個數字拿出來，比特幣就遇到麻煩了。不管是用轉帳的方式線上交易，或是以現金進行的線下交易，都會停止。雖然現在很難想像，但你知道澳洲政府近期開始限制人民一次買賣不能使用超過一萬澳幣，更新的消息是，他們的立法機關正在考慮把上限再調降到 3000 澳幣，正在澳洲這個先進國家發生的事。

所以嚴格講，說政府無法阻止比特幣發展，是不完全正確的。只是阻止的手段，必須非常極端，同時，還必須各國政府聯手合作 (否則比特幣就有條件繼續發展)。這兩個條件會讓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性，降到極低，尤其各國之間利益考量各自不同，聯手合作的基礎目前不存在：有國家感受到比特幣的威脅，就會有國家想利用比特幣做為威脅手段，不會有利益一致的情況。

以上簡單說明我怎麼進行創造性思維，從第一輪乍看之下沒有破口，到第二輪開始發揮創意，破口就會慢慢出現。我相信那個正向循環中的第二三四五點都還有很多破口可以被找到，只要從最基本的關鍵字著手就有了，而所謂的意外，通常都是這些基本假設出問題。

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思考？

當我絞盡腦汁去思考比特幣失敗的可能破口後，發現這些破口都不容易實現，我對比特幣成功的信心會很務實的增加 (注意是信心增加，而非認定絕對會成功，兩者差很遠)。沒有這樣的創造性 (反向) 思考，你會發現原本的信心，多是依靠來自外部的訊息，那萬一外部訊息改變了呢？

只要有人說了一個動聽的故事，描述比特幣哪邊出問題了，你的信心就會出現裂隙，多來幾個這樣的故事，你的信心就潰堤了。但因為我反向思考過，當我聽別人說一個故事時，我就容易判斷這故事落在我思考過的哪個範圍，真實性如何，發生的條件是什麼，這時我才有理性判斷的能力，能決定接下來要如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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