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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为什么能有那么多粉丝?

接受这个结论所需的san值之高,是可以逼疯无数知识分子的。普通人很容易接受,但知识分子接受这个结论的难度极大。一个知识分子接受诸夏论乃至天火焚城论很容易,因为这无非是原有模型中的“更进一步”。但接受这个等于全盘倒转自己以前的认知,就如同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发现上帝并不存在一样可怕。有很多知识分子宁愿宣称自己和民族都是劣等动物,应该死绝避免污染地球也不愿意直面这个结论。

这个问题有两种答案。对普罗大众来说,对明朝的喜爱是一种本能的自发的民族意识的觉醒,在辫子戏和“中华民族”的包围之中,很多汉人察觉到了异类感和违和感,本能的开始对最后一个汉人王朝产生了感情,本能的开始怀疑“主流”叙事可能是错的。

但这只是觉醒之路的开始。如果非说我是怎么成为明朝粉丝的,也许是因为明朝直接让我顿悟了,让我彻底摆脱了谎言吧。

对真正的觉悟者来说,明朝历史本身就是真相。无数汉人知识分子会本能的把今日汉人社会的腐烂僵化和他们对满清的印象挂钩,然后把这联系到秦始皇和古代汉人社会,产生自己社会永远是“酱缸”“老大帝国”的印象,仿佛汉人就是和其他任何民族都不同,都有本质区别,格外的“保守”“愚笨”,需要“拯救”。鲁迅之流新文化知识分子不就是这样么?鲜少有人绕出去。汉人自新文化以来就一直被提倡““““““爱国主义”””””知识分子的舆论所统治,任何一个汉人知识分子都发现他们被灌输了三套价值观。要么承认“汉人劣根性”,并祈求先锋队拯救—把先锋队的错误归结为“汉人劣根性”的“毒害”—此乃官方主流叙事,要么承认“汉人劣根性”并认为先锋队学习的三心二意,只有全盘“西化”的换种式才能现代化—此乃民间主流叙事之一。要么就死抱着满清的“国粹”不放,固步自封,形同僵尸—此乃民间主流叙事之二。这三种叙事就好像《1984》里大洋国国民接收到的教育一样,你要么选择“老大哥”,要么选择“反对派”,实际上两者并无根本区别,后者其实是前者的产物,都是英社的孩子。三种价值观都是同一条毒树上的枝桠,都是“满清中国论”的一个延伸罢了。

然而,明朝历史恰好给人的印象与此相反。我至今都无法用语言描述,初中的时候爱在网上读鲁迅全集,喜欢引用“中国人用火药放爆竹,洋人造枪炮”的我看到明朝仿造并大量装备火绳枪,同时明朝官民知识分子毫无反对和哪怕最微小异议之声的震撼。今天我固然早已知道满清本质上是大炮+骑兵的奥斯曼式蛮族帝国,但我可以这么说,刘慈欣等中国中生代知识分子可能至今都不知道明朝时候汉人是这么“普通”和“正常”,如果80年代甚至90年代就有《明朝那些事儿》,那prc历史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自由派知识分子的主流观念可能会和现在大不相同。

说回正题,明朝历史你一开始能读出来的是明朝和满清的格格不入,你会设想明朝也许“现代化”不这么难。你日后读出来的是明朝和“其他民族”(包括不限于英法德意荷西俄日)没有“本质”区别,你会开始思考那个和其他民族存在本质区别的“中华”民族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你最后会在思考中顿悟出来,不是文化决定制度,而是制度决定文化。“制度”并非是君主制,也不是科举制,也不是所谓“佃农制”,其他民族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你会慢慢开始怀疑教科书乃至知识分子给你灌输的“三套价值观”到底是对是错,你会慢慢品砸出这三套价值观的核心内核和最终目的在于什么,你最后会悟出决定文化的“制度”到底是什么,悟出各民族发展道路其实没什么不同,汉人与其他民族并无本质区别;悟出原本汉人并不需要什么“改造”也能现代化;汉人和英格兰人差异远小于俄罗斯人和印度人;当你最后突然觉悟的时候,你就能看透汉人知识分子一直以来被谎言统治,看透进步史观的虚假,看透一切舆论场的舆论—无论是保皇还是“造反”,是“激进”还是“复古”,他们内核都传承于1840,汉人的一切悲剧都来自于1644而不是《商君书》董仲舒或者别的什么人。你会最终醒悟到汉人真正的悲剧不在于自己,而在于不可说。你会开始用怜悯的眼光看着香港和台湾的那些愚笨的,边缘的民国知识分子的后代,因为你看透了简单的真相,他们没有胆子也没有勇气去接受它。当你醒悟到这些的时候,你就能感受到一种狂喜和后怕交织的奇妙感觉。

明朝是一把钥匙,是解开一切问题的核心钥匙,并不是因为明朝多么光辉伟大,而是因为明朝太“正常”,太“普遍”,太“不特殊”了。当你看到汉人历史上最民族主义的朝代是这个样子的时候,你终有一天会开始怀疑你接受的“爱国主义教育”的本质,并最终得出那个你哪怕在梦里都不敢得出的结论。

接受这个结论所需的san值之高,是可以逼疯无数知识分子的。普通人很容易接受,但知识分子接受这个结论的难度极大。一个知识分子接受诸夏论乃至天火焚城论很容易,因为这无非是原有模型中的“更进一步”。但接受这个等于全盘倒转自己以前的认知,就如同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发现上帝并不存在一样可怕。有很多知识分子宁愿宣称自己和民族都是劣等动物,应该死绝避免污染地球也不愿意直面这个结论。那些自诩是反抗者,被关押十几年也不改初心的人愿意和警察一起围剿你也不愿意承认这个结论的正确,因为这个结论无异于宣告他们人生支柱的崩塌。但这个结论就是最真实的真相,尽管它和你接受的教育相反,你得出这个结论以后你会本能的试图逃避它,但你就是知道,这是正确的。

这就是明朝的作用。

作者:汉之声专用号

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70967039/answer/2492305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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