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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看看,何处求得一个自己

南怀瑾名声很大,但旁人口中说来,则好坏参半。之前,我没有读过他的书,也没听过他的讲座,仅凭一些印象和读到的片段,很难有自己的看法。近些天偶然有机缘听了一节《大学》讲座,算是稍微完整,除了听他演讲时的内容,也感受到这种讲座的吸引力。还有一点很重要,南怀瑾在讲座中开章明义,说自己最重要的两本书是《论语别裁》和《原本大学微言》。

于是,就从网上找来一些公众章节,看了看《论语别裁》开头。虽然不能说,更确切地了解南怀瑾的学问,更不用说去评议其在学术界的地位,但毕竟是稍微清楚了一些,为什么他的书,他的学问,会有这么多争议。

说起来,推崇《论语》的学者,近代以来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比如钱穆就特别重视《论语》,认为学生要修身立志,首先该读的就是《论语》。但两个人的学术路向是不同的。钱穆的讲座我也听过录音,从教师这份职业角度来说,两人的讲座都称得上循循善诱,娓娓道来,善于铺垫,敢于论断,确实吸引人。只是单纯从学问来说,钱穆可以在学术史上留下位置,南怀瑾则志不在此。

南怀瑾的名声一大半坏在不读他的书,却又推崇他到无以复加地步的人身上。

所以,在《大学》讲座上,南怀瑾明明白白问,在座诸位有没有读过我的书。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南怀瑾在儒释道几家中,都有探求实践,是为了个人的修炼,所以他不必沿着学术的道路去走,而是按照自己修炼的需要,择其有用,为我所用。这种修炼更近于佛道,而不是儒家。但也正因为他为己而求,所以很容易打通儒释道,不会成为某一家的信徒,而是养成一个南怀瑾。

由此说来,一些批评是无的之矢而已,南怀瑾讲的是自己的修炼所得,而不是在讲儒释道的学术,也就是说,他教给下面听众的是自己寻找自己修炼大路,而不是在大学开设通识课程,所以他不会拘泥于训诂考证,而是经常使用互相比较,多方设喻的方式,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不过,这又不是说他在信口胡说,恰恰相反,如果真读过他的书,就会发现他确实认真读过儒释道三家的书,且有其独到眼光和自我作法的志向。

所以,如果真想看看南怀瑾的著作,也听听他的讲座,必须自己先去读读他所讲的原著,这份功夫,南怀瑾是不会为你去做的。就像历史上那么多师长先贤,没有一个人,会一字一字领着读书,在古人看来,这是蒙学,也就是小学该做的事情。听南怀瑾的讲座也是如此,必须先去读过原著,然后再来听讲座,才能明白南怀瑾为什么如此讲。

有清一代,到了乾嘉学术大盛之时,恰恰也是做人立人的学问,变得衰微的时候。这是时势使然,异族统治的猜防导致寒蝉效应,必须等到王纲解纽,才会有人来提出不同意见。这其实从《四库全书》修订中所留下的编辑者文字就能看出来。这也是当年司马氏不能提倡忠的时候,就只能提倡孝的原因所在了。

按照儒家的门径,必须诚意正心,但从宋之亡,再到明之亡,凡是敢表现出诚意正心之意的人,也都被砍了脑袋,剩下的也就只能将自己藏在屠刀下,甚至帮着涂抹刀锋,以让他符合所谓圣人大义,而所谓的儒家,也最终流而为儒教了。孔子也不得不去吃冷猪肉,再成为一块被人打扮的招牌,又被打倒。打倒者与被打倒者,其实都是在空中设了一块靶子。

南怀瑾的学问是为了讲做人的道理,其实更像宗教的传教,或者说对于任何一种讲做人道理的学说,最终都是一种讲“心”的道理。但若是要听明白,从而可以让自己内心的明德,终于被发现,像致良知的“良知”一样,成就我们自己,真的必须先去读书。

这就像禅宗的机锋一样,无论老师如何巧妙诱引,采取各种奇怪的方式,都是为了让弟子自己去理解证道。和尚去撞人,可以让人得道吗?未必。却也未必之未必。一切都在于恰到好处。南怀瑾是给了我们一个引子,可自己不去读书,不去返己自问,最后就只能成为听评书说笑话的观众而已,甚至匍匐拜倒,也不过让世间多了一个南怀瑾的信徒而已。可这种增多,恐怕既不是南怀瑾所愿,也不是信徒心中所求。

如此说来,则不光是南怀瑾,就算是万千老师,所讲所教,无非都是指示门径,至于最后所知,还是要靠自己踏入门中,去一步步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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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南怀瑾、钱穆诸位先生,都是我现在难以企及的老师,行文不加尊称,并非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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