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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桃樹深紅色

南家桃樹深紅色,日照露光看不得。樹小花狂風易吹, 一夜風吹滿墻北。離人自有經時別,眼前落花心嘆息。 更待明年花滿枝,一年迢遞空相憶。——元稹

用三年學會說話,卻要用更多時間學會沉默。

不知什麽時候,習慣了發牢騷,而對話也不是為了交流,叨叨叨叨,都只是因為心裏壓抑的東西太多。

無友的時間很長,也不知道是怎麽變化為這種狀態的。在這樣一個資訊過度發達的時代,眾生喧嘩,人脈交際已經成為需要學習的課程,可我卻在這個時候變得沉默了。苦惱的,不是無法當眾說話的羞澀,反而是不能止于言的訴說。

這種狀態曾讓我很苦惱,也試着改變,但最終讓我更迷惑了,到底我說話是為了什麽?不說話又是為了什麽?

自然,這種事情很尋常,我後來就知道了一些如我一般的人,算不得朋友,因為他們更喜歡相忘天涯的故事。

這讓我覺得世界並不孤單。

心理學中有外歸因和內歸因的說法,其實就是一個人遇到事情,是將失敗歸錯到自己,還是認為是天命難違。

大部分更冷靜的人,是向自身找原因的,這沒什麽不好。既然我們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管什麽事情,都有它的理由。只是,事物又是複雜的,並不是說,如此說,就該是如此。

聽起來很難理解,其實就是該怎麽活,就怎麽活,歸因到天地旁人也好,還是找到自己也罷,都是一種階段性的反思。反思中,我們在繼續走,反思後,我們也要繼續走。正如孩子跌倒了,但還是要向着自己喜歡去的方向走,半爬半走可以,跑跑摔摔也可以啊,孩子是依靠身體去感應調整,但無論是失敗跌倒,還是感應調整,都無法停止他的前行。

這是多麽珍貴的赤子之心。

人都是有惰性,這與其說是缺點,倒不如說是一種保護。

我們永遠不要忘記,如今的人類,只是歷史漫長時間里的一瞬而已。如果我們能吃飽穿暖,並不是因為人類生來如此。我們的很多習慣,無非是在一種朝不保夕,飢一頓飽一頓的繁殖延續的過程中,漸漸形成的。

惰性也是如此。

生命本身是美好的。如果它變得不好起來,主要還是因為我們想要得太多,更嚮往更久地把握這段生命。

唐代的詩人,在一個桃花開放的季節,忽然想到了什麽,便又看了再看。那是一株深紅色的桃樹。每個人的眼裏,有不同的世界,為什麽在如此清冷的晨時,忽然卷來一陣風,竟吹得那些桃花,飄飄灑灑,飛過墻頭。

詩人在此端,而花落在墻兩邊,看着這种場景,有了心事的人,難免更加難以排遣。這便是元稹為什麽要寫這首詩的原因了,雖然紙面上寫的,很清楚了,可無論詩人,還是後來的讀者,都可以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這種情感遠遠不是一句離情別緒,便可以隨意打發。

人生在世間,既然是天地中人,便不可避免地與整個大自然有着聯繫。

我們今日雖然有了更堅固的庇護所,但在偶然間,仍能體會到這種自然與我,並無二致的感覺。

這是無窮無盡地願望,彷佛向天空盡頭凝注,精神穿梭,你很難說清楚到底看到了那裏。雖然目力能看清楚的地方,終究有它的極限,可我們看的意志,卻仍然無法說清。

彼時彼地,元稹看着落花,又踏過落花,所謂花謝花開,月缺月圓,老生常套,卻不可輕易說有說無。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時刻,或者有過,卻很不想提起,也許是由什麽顧慮,也許只是怕羞。

但時間過得越久,人變得越老,也就越能明白,這世界本來沒什麽英雄,也沒有想象中的聖人。如果是一個人,那麽就會有人的一些莫名其妙。

所以,當真難以擺脫的時候,也沒什麽。事實就是如此,桃花就是在今年落了,而明年開時,再看到的人,也未必就是將要告別此地的我們。但說起來,如今要出發的人,難道明年就不會再看到別處的桃花嗎?

一年迢遞,一路迢遞,可桃花終究是隨處皆有。

你若是一定說自己那裏沒有。

我又該如何說?難道就像你沒有看完那樣說,今天未必,明天一定。

桃花或許沒有,但桃花落下的土地,我們終究是共通的。土地隔着重洋,但那舞動花紅的春風,終究是會吹到你臉龐的。若是這樣也不行,那還會有夢。等你終於遇到那個深紅色的夢,便有一株深紅色的樹,正在南家的墻下,有別樣的香氣,若有若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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