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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悲愴

音樂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當我們的聲音被拉長,隨着自己的心緒而宛轉高低,就成了音樂。琴瑟友之是音樂,鐘鼓樂之也是音樂,甚至我們敲敲桌子,也未嘗不會變作音樂。古人就誇張說,動物也會跟着音樂起舞,其實也有一定根據。

但將音樂作為一種教育,陶冶性情,喚醒美德,學會快樂敦厚,則又是另一個階段。

其實很多西周的禮樂文化,都來自於之前夏、商的文化損益,這裏增一增,那裏減一減,最終形成了小子何莫學夫詩,小子何莫學夫禮的文化。文化氛圍儀式和精神兩部分,沒有了格式標準的外在禮儀,則文化精神無從依附;若是沒了精神內核,則一切儀式都不過是繁瑣冗長,毫無意義的一些死模樣。

這正是為什麽要去聽西方交響樂,應該穿上正裝的道理。並不是穿上褲衩背心,音樂就變了樣子,而是我們要通過一種儀式感,形成身心的敬意,最終可以更好地融入音樂,完成一種我和外界的和諧。

這也是為什麽流行音樂一定要有歌詞,甚至歌詞要佔據主導地位,而那些巴赫、莫扎特、貝多芬的音樂,則有時候連標題也不會給,至於逐章解釋,甚至要要用音樂去繪畫,則是另一種音樂的嘗試和突破,對於音樂本身來說,打動人心還只是音符本身。

這和文字一樣,文字和音樂,都無法僅憑自己就讓讀者感同身受。真正讓讀者或喜或悲,陶醉沉迷的,是文字和音符背後的作者,也在經歷着同樣的悲喜。

我聽古典音樂,是從那些好聽易懂的曲子開始,喜歡那些旋律感強烈的,若是如同貝多芬那種勝利大合唱,則更是讓人心嚮往之。還有一些描繪具體意象,讓人可以很容易明白的,更是這時候的最愛,比如那首非常有名的牛車,來而又去,音樂真地如同畫筆。

所以,我聽不下去一些音樂,比如悲愴,比如等等等等。

我能聽出它的好和美,可總是覺得漫長,於是切歌。

人生總是如此,不一定好的就非常適合,有時是音樂不好,有時是自己不好。

就像莫扎特和貝多芬,同樣是天才的音樂家,卻有着不同的樂曲,也有着不同的擁躉。我們喜歡誰,也就意味着我們是誰。我們喜歡什麽,也就意味着我們在經歷什麽。當我們聽音樂響起,並不是我們在聽,而是作者和我們共同又經歷了一段時光。在這個時候,我們的生命都延長了,時空中的距離和不可違背,也被輕易打破。我們不再輕易放大自己的悲喜,也不會隨便陷入一種自怨自艾的情緒,現實中所得到的,並不是生活中的恆常。音樂告訴我們的,便是生活的豐富性。

一個寓言是這樣說的。有個王國,過段時間就會下起奇怪的雨,只要喝了雨水,人們便會發狂。國王聰明地蓋住了井口,於是他就看到了所有人都變得瘋狂。所有人都發現了冷靜的國王,於是竊竊私語,認為國王瘋掉了,必須換掉他。聰明的國王告訴他們不用如此,因為自己可以醫好自己。他學着那些喝了雨水的人,渾身污穢,瘋瘋癲癲,顛倒胡言,然後所有人大喜:國王果然正常了。

瘋狂的時候,人們聽不懂正常的話。而有的時候,人們則聽不見音樂。所以周公制禮作樂,希望未來的人們,都能夠在一種謙虛謹慎,有禮有節的生活中,感受到人的可貴,而不是像荀子那樣,將瘋狂時的人性,當作開啓韓非、李斯、秦始皇的必然證明。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結尾,人們會表現自己的熱情,是一種人性的虛僞,還是人性的偉大呢?有時候,那些笑着遞給你一塊紅薯的人,和那些打掉你門牙的人,正是同一個。正如我現在聽得沉醉的音樂,和曾經讓我覺得沉悶的,是同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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