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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春若慈母

冬至,一陽復始。

之後便是二陽而三陽,爆竹一聲,三羊開泰。

所謂吉祥話,其實來自於古人對天文地理,世間萬物的一種總結。

朱子便曾說過,「陽無驟生之理」。

天地間,陰陽變化,造化密移,並不是截然一下便「消」,更不是忽然瞬間即「盛」。所謂剝極而生,正是在剝盡時候,就開始了新一輪的生長。

所以才「一氣不頓進,一形不頓虧,亦不覺其成,不覺其虧」。

記得臺灣詞人娃娃(陳玉貞)寫過一首極好的歌詞,其中一句是這樣說:

「忽然間,樹梢冒花蕊。」

我特別喜歡這一句。

即使這首歌原本是紀念逝去愛情的季節之歌,但就因為這一句,便讓那原本寒冷的氣象,有了一種深藏的希望。

記得這位詞人還寫過另一首關於冬日和花的歌,其中這樣說的:

「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淹没。」

其實,我還聽過這位詞人的不同詞作。關於花,她似乎格外喜歡。也有一些偏愛的詞彙,不止一次出現。我曾迷戀那種山重水複,一路綺麗的詞句,但顛顛倒倒,反反覆覆,終究還是覺得那些口語一般,卻耐得住咀嚼的歌詞,讓我難以忘懷。

尤其是寒潮剛剛來臨,狂風呼嘯的世界,一個人坐在寒冷的房間,難免有一種共鳴。

這就像,太陽從厚厚雲層中,時隱時現。

我喜愛那陽光射入窗戶的時間,也為了忽然間,陽光倏然消失,丟下整個房間在灰白色中而感到悲哀。

這大概就是常常被古人所鄙夷的傷春悲秋,無事覓閒愁吧。

但人生之中,所謂的閒愁,到底是因為閒而生愁,還是因為閒下來的時間,才能讓我們聽見喧囂下的心聲呢?

我倒不會為此自卑,只是這哀愁,讓我覺得世界的一些東西,會更加可愛。

記得德富蘆花引用過華茲華斯的一段話,是這樣的:

「我學會了如何看待自然,不再像沒有頭腦的青年人一樣。我經常聽到那平靜而悲傷的人生的音樂,它并不激越,也不豪放,但卻具有純化和征服靈魂的浩大的力量。」

就像那年輕時的脾氣一樣,剛剛生出反駁的心思,卻又馬上變得釋然。一聲嘆息跟着一點無聲的微笑,自我解嘲便也改變了那些羞憤。

「誰不曾是一個沒有頭腦的青年人呢?」我這樣想。

但在閲讀中,在傾聽中,在觀看中,在面對世間一切的美之中,我到底有沒有感受到那種「平靜而悲傷」?我到底是因為自己心中所有而感到,還是在感到時,才能發覺這個世界,如此貼近,如此像是我的兄弟和姐妹。

這種感悟并沒有減輕我的憂愁和煩惱,但知道這個世界和我一樣,卻讓我有了一種安慰這個世界的需要。

我們不能憑藉一切身外之物來消減這生命中必然的經歷,但時間也好,造化也罷,天空白雲,海底浪花,看得見或是看不見,存在的總會存在,而流轉的又何曾不在變化?

這種信念,讓我總是相信,一切可能無需太多犧牲,也不應該有太多犧牲。

耶穌為什麽要為世人贖罪?

為什麽該有一個人來為我們贖罪?

看過日出的人,往往不需要太可以挑選地點,更不必強迫自己改變睡眠。有時候,我們在那早已佈滿晨光的道路上行駛,就可以理解,這個世界為什麽要有光。

光的意義,無需證明。

但我們卻像水中的魚,實在不必總是讚頌。

那些大地下的陰陽,並不是甚麽關於命運的密碼,在籤筒中發出「哆哆」響聲的竹籤,也不會寫下每個人的姓名。

「天地此心常在,只是人看不見」。

因為這樣一句話,我在夢裏,會不再記得這夢。

醒來時,就像樹梢的花蕊,不必春暖花開,就自有一種默然心會的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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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季節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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