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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力

平生佩服的事情很多,毅力即是其中之一種。

如今回想從前,發現這種佩服的心情,可能來自於小時候看過的一些漫畫連環畫。

那些故事圖文並茂,往往選取的都是非常有名的古代故事。而這些故事之所以膾炙人口,不斷以各種方式流傳在一代代人的講述中,也是因為這些故事認同的價值,不會因為時間的變更而發生甚麽變化。

而我的小時候,能夠慢慢培養起對于毅力的佩服,可能也在於對於這種價值本身的贊同。

不要以為孩子就很無知,恰恰相反,他們能夠非常敏鋭地用直覺去體會。所以,故事本身,往往比所謂教訓更加重要,與其說是學校教會了我們很多,塑造了我們現在的自己,倒不如說是一個個故事,在有意無意的熏陶下,慢慢成就了自己的喜怒愛憎。

正如自己在飲食上的偏好,並非來自於健康本身的教誨,而是一種在自覺和不自覺的融合中,逐漸形成的一種個人抉擇。

這種抉擇的堅韌程度,往往超乎每個人想象。

但對於毅力這件事,原本我是相信「有志者,事竟成」這句話的。所以,聽到類似的故事,總有一種心嚮往之,渴望自己也能做到的心態。但自己始終不是一個特別有毅力的人。所以,在閲讀種種文學中的人物故事時,或者在現實中聽說了某個人的故事,便會覺得有一種懊悔。

這種懊悔心態最早而又最特別的的例證,就發生在早年求學。

學校離家很遠,因此,每年到了年節放假纔會坐車回家。而第一次乃至後來幾次回家,除了一些必要的物品,總會帶上很多書和課本,而且早早就想好了應該在假期的每一天都做些什麽。但到了最後,往往是返校日子已到,才發現那些又沉又累贅的包裹里,最重的,竟然是一頁也沒翻過那些書。

於是每次都是懊悔地帶回,但到了下一次,又會再次重蹈覆轍。而且每一次回家前,也都要經歷一番糾結,到底帶不帶呢?最終還是要帶。但每次的結局也沒什麽不同,最成功的一次,大概就是讀完了其中一本,但往往另外九本,即使這已是非常少的抉擇了,可既然只是讀了一本,為什麽不就帶這一本嗎?

這是我最早對自己有無毅力的判斷,產生初步印象,並進而有所懊悔的事情。

看着鏡子的自己,往往只會覺得自己長得好看,即使是明知道自己算不得一個天生俊美的人,但仍然會有某種迷思。比如說,自己雖然長得比不過別人,但起碼看起來也另有一種風采,足以讓自己得到安慰。這種心態就很普遍,而且據我觀察,可能也不是什麽特別的存在。即使是電視上公認的醜星,他們也並不會認為自己就很醜,很可能他們還覺得自己只是「扮醜」而已。我很醜,但我很溫柔——這樣的話,絶不會是自己所說的,就算是有人當面說出,我們也不會當面承認。這雖然世故虛僞,但相對於說這樣話的人來講,我們的「虛僞」,反而是他心裏「真誠」的認知。

毅力的迷思,也是如此。

我們很難承認自己沒有毅力。而這種否定,不管與現實差得有多遠,最後仍然有一份真誠存在。

那麽,我們到底是有毅力,還是無毅力呢?

這個問題,我最開始是沒想過的,但到了後來,我自己慢慢有了更多體會。

比如,一個作家很喜歡自己的硯台,總放在桌上,決不讓任何人去碰,就連平日裏由僕人負責的清理工作,也全由自己完成。匆匆而過十五年,年年如此,日日如此。但某一天,他正伏案寫作,忽然發現硯台不夠乾淨,心中不喜,立即喊來女傭,讓她速速拿走洗淨送來,為了表示鄭重,還嚴肅叮囑:這塊硯台非常寶貴,千萬小心,不要粗草。

就這麽,他隨手交給女傭,卻連這個女傭是誰都沒看清。

過了一會兒,這個女傭回到作家的桌前匯報,剛纔洗硯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池壁,竟然損壞了硯台一角。

作家沒有大發雷霆,反而有所深思。(此事出自福澤諭吉《福翁百話》)

我也有所深思。

其實,作家本人十五年如一日地愛惜守護硯台,絶不能說他是一個缺少毅力的人,但就是這樣一個擁有超凡毅力之人,仍然會因為一時疏失,而讓自己心愛的硯台遭到損壞。這與其說是缺少毅力,倒不如說是人生必然的一種變故。

毅力到底有无,或者说一个人需要的到底是毅力,还是对于自己人生的设定,往往不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但通过上面所说的故事来看,与其寻找某种本不存在的毅力,倒不如真正向自己内心挖掘,找到自己能够乐于从事,终身不自觉就会遵循的道路。

所谓毅力,在这种态度下,则不过是一种克服阻力的飞翔而已。

鸟儿便该飞向天空,鱼儿就要遨游海底,人生中的选择无数种,若是不被纷纭纠结的利益得失所束缚,则每个人都无需毅力的提醒,就可以一辈子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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