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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很重要的書與理想的人

林語堂說,自己一向喜歡革命,而不喜歡革命的人。

他又說,我從來沒有成功過,也沒有舒服過,也沒有自滿過;我從來沒有照照鏡子而不感覺到慚愧得渾身發麻。

……

這是他在《八十自敘》中所寫的。到了這個年紀,仍然會有人對一些事,一些人隱晦其辭,就連日記也寫得好像一篇小說。對於另一些人則真正放下了一切紛擾,終於從內心中發現了平靜的真諦。

我當然不能說,我所見的文字裏,就有一個平靜的林語堂。這是膚淺的。一個觀眾可以看到跳水運動員那漂亮的壓水花,也可以讚嘆她無與倫比的魅力動作,但若沒有過真正的體驗,是沒辦法給出一個讓自己都信服的判斷的。

所以,我當然不應該隨意評點這位活得自我的學者。

我只是說,在人生的某個階段,我經常能發現,一些自己曾經不能理解的話,忽然間就變得易懂了。

大江健三郎也曾說過,為什麽那些都說很重要的書,讀了卻好像又沒什麽用。他好心地勸解,并舉出自己的例子,說這些書終歸有被用上的一天。這種例子因為是他自己親身經歷,也就顯得格外有說服力,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真地用不上怎麽辦呢?難道這種無用,就真地否定了這些「很重要的書」之意義嗎?

沒人會這樣輕易認同這一觀點。

我也是。

說起來,這正是所謂讀書的用處之爭,往往顯得無意義一般。

就像兩位廚師爭論誰的廚藝更好,誰做的才更加符合廚師之道一樣,他們無論多麽費力論辯,最終的結果仍然歸於無用。對於來吃飯的人,這種爭辯總是毫無意義的。

我們只是因為自己身體的需要,而來到這家餐廳。我們有自己的口味,也有自己的需求。在飢餓面前,一切美食並不比一塊麵包更有價值。

那麽這些「很重要的書」,其重要處,並不在於為我們解決了某個生活中的難題,也不是因為它們可以為我們換來什麽。恰恰相反,在大部分時間,你讀到的越多,反而越不適應生活。這些「很重要的書」,往往讓你去發現自己,挖掘內心,讓你站在鏡子面前,仔細端詳那個不同的「我」,而生活是需要人情世故的。

顧此失彼,往往如此,投入到這裏多一點,投入到那裏就少一點,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做一個屬於自己的人和做一個讓人喜歡的人,往往也是如此。孔子就認為一個君子,應該讓人相對如春風般溫和,卻不可以流於無聊和瑣碎,可以親近,但不能遊戲。幾個人唱着歌,在春風裏曬着太陽,當然可以,但即使是這樣輕鬆愉快的時候,也不能勾肩搭背,說一些不近于義的事情。他喜歡那樣如琢如磨的人,像水邊的緑竹,又像魏巍蒼茫的山嶺。所以他可以因為顔回的可愛,而不住地誇讚,也可以在弟子們星散後,回憶那些心痛的時刻。但最終,他仍然說「朝聞道,夕死可矣」,說「從心所欲而不逾矩」。

韋小寶被皇帝困在釣魚島,心煩意亂,悶得不行。蘇荃安慰他說,要做英雄,總要忍一忍,不能邊做英雄邊聽十八摸啊。

這樣看,這位因為義氣而毫不留戀所謂公侯富貴,不懼生死地營救師傅等人的決斷,實在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但他又哪裏聽過學過孔子的話呢?只是他心中有一些不可動搖的價值罷了。

這些價值從何而來?

金庸給出的答案是平日裏的聽書。

那麽,對於韋小寶來說,這些評書或許就是最不可或缺的一種「很重要的書」了。

回到林語堂的話中來,他是這樣說着自己的人生標準:

理想的人並不是完美的人,而只是一個令人喜愛而通情達理的人。

他也不過盡力在做這樣一個人而已。(《八十自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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