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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也有冬夏

「人生也有冬夏。童年如夏,成年如冬;或少壯如夏,老大如冬。在人生的冬夏,自然也常教人的感覺變叛,其命令也有這般嚴重,又這般滑稽。」(豐子愷《初冬浴日漫感》)

又到了下雪的季節,而人生的一年,便又要過去。

時間如同看不見首尾的河流,本不該有此厚彼薄的感想。但既然已經有了所謂之「年」與「過年」,則作為天地之一种生命,不發生感慨,也是不可能的。

但畢竟不是有什麽高明的哲思來發揮,更沒有太多詩詞值得回味,看着這漫天飛舞,猶如細粉輕沙的白色雪舞,只是說:啊,下雪了。

孩子總會對此感到新奇的。

而老大的人,則不會,他們就算有再多感慨,也只是藏在心中,壓抑着,躊躇着……恍惚中,像是有什麽讓我們保持沉默,卻又不肯告訴我們,這命令是從何而來。

也許這就是天地本身的力量。

人可以看着別的人上天入地,仿彿無所不能,但天地本身並不說話。這讓我倒是有一絲領悟,或許天地也有更久遠的冬夏,而人生也是從少壯而入老大。此一種感覺,自然讓這風雪,有它的來歷和去處,於是精神上的緊綳或許也能少上些許。

汪曾祺先生提及一首詩,是仿日本俳句的,「冬天,脚炉焦糠的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雪國》這樣的名著,日本給我的印象,忽然容易與雪和冬日聯繫到一起。這自然是不準確的。與其說這異國有着更多雪的情緒,倒不如說是我的見聞太少,於是雪就似乎獨獨下載這唯一作家的故事里。

汪先生還說到冬日裏用的手爐,「手爐較腳爐小,大都是白銅的,講究的是銀質的。爐蓋不是一個一個圓窟窿,大都是鏤空的松竹梅花圖案。手爐有極小的,中置炭墼(用炭末做成的塊狀燃料,多呈圓柱形),以紙媒頭引著。一個炭墼能經一天。」

細節越多,往往是說明一個人的精神專注于何處。

就像他人狂飆突進,仿彿在宇宙中吶喊,而某位老先生,則更喜歡蟋蟀、獵犬、鴿子與鷹,古舊的木器,漂亮的瓷器,一筆筆寫成的字,一點點鈎摹的畫,竹根葫蘆,一草一木,無不都是他流連忘返,不肯輕易丟棄的細小。

在冬日裏,希望不用祭奠英雄,而只願這生活中,容得下每個人的細小和慵懶。

一杯酒溫熱起來的時候,鐵馬冰河,固然可以成為談論的話題,但在這快節奏的生活里,或許有人打來一個電話,只是為了喝一杯淡酒,而不求醉,不狂歡,不交頭接耳,不觥籌交錯,不在酒中找到一份放縱的理由,反而因為這屋外的寒冷,更感受到一爐小小炭火中的熱烈。這也是一種人生,而又難以尋到。

某位作者說起自己的長途跋涉,當體力到達一種極限,往往會在心中升起無數的過去記憶,仿彿那些被隨意擺放在大腦倉庫中的事情、人、情緒、感覺,都一點點被梳理。有一些放下,有一些珍藏,最後在體力的極限中,反而得到了一種心靈的自由。

他還說,有位喜歡徒步的人提到,在這個科技繁榮,人們身邊的時空均被極限壓縮的時候,堅持徒步而行,就不僅僅是一種行為上的選擇,更是一種對於生活表示個人堅持的態度。

我挺喜歡這句話,但我還是不大願意徒步。

這就像企鵝和北極熊,各有各的生活,不必吃同一種食物,也不必在一個時間過同樣的生活。企鵝去做企鵝吧,北極熊也做北極熊,而我——

和你一樣——都做我們自己。

如果人生真有冬夏,那就是誰也不能逃過的必然路徑。過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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