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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讓我們快點去作客

我們如何理解古人?

其實這個問題,並不需要回答。或者說,當你產生這個疑問的時候,你就已經陷入某種語詞的陷阱之中了。古人不需要我們理解,就像我們也不需要後人來理解一樣。每個人都無法強求他人理解,而理解一個人,也無需有什麽超於日常的經驗。

你想理解,自然就會理解。

這就像父母對兒女,或是反過來也是如此。與其說是無法理解,不如說是我們困於自己的世界,而對另一個世界毫無所知。甚至在遙遙眺望的時候,只看到自己望遠鏡里的扭曲渲染的畫面,而非是一種感同身受的體會。

謝道韞那個流傳許久的比喻,固然是對下雪的貼切形容,但若是從未見過雪的人,柳絮、鹽,又有什麽大的區別呢?人無法想象自己經驗之外的事物,所以佛法可以學,可以修,但不可思議。

黑塞在自己的《悉達多》中說,「我没有權力, 去對他人的生活做出評判。我必須為我, 為我自己做出評判, 做出選擇, 做出舍棄。」

其實誰不是如此呢?

那麼我們走吧,你我兩個人,
正當朝天空慢慢鋪展著黃昏
好似病人麻醉在手術桌上;
我們走吧,穿過一些半清冷的街,
那兒休憩的場所正人聲喋喋;
有夜夜不寧的下等歇夜旅店
和滿地蚌殼的鋪鋸末的飯館;
街連著街,好象一場討厭的爭議
帶著陰險的意圖
要把你引向一個重大的問題……
唉,不要問,“那是什麼?”
讓我們快點去作客。(《J‧阿爾弗瑞德‧普魯弗洛克的情歌》“The love Song of J. Alfred Prufrock” by T. S. Eliot )

這是大江健三郎初讀時猶如電擊一般的詩句。

但我剛剛找來全詩,卻怎麽也讀不出那段引文所給我的感覺,或許這就是讀詩與讀散文中的詩之不同。一個會讓你不習慣,一個則有着種種引人入勝的手段。

最重要的,寫一首詩很簡單,寫一篇散文卻似乎花費更多時間,而寫到了長篇小說,則是一種近乎苦工的懲罰?但事實真地如此嗎?正如我之前留下的印象,寫短篇小說似乎要比寫長篇小說更容易——其實,這是一種誤解。

古人的一切,也是如此。

我們以為是時間拉遠了距離,造成了種種阻礙,讓我們與他們成為岸兩邊渺不可及的不同人。但真正造成阻礙的,其實只是我們自己未曾經歷的一切,古人都已慢慢體會。

莊子所見的骷髏,不願意復活,是因為他所經歷的一切,並非莊子所曾遇見。我們見到的古人,都是文字上的陳跡,而要想喚醒那藏於書頁中的精靈,必須有一種我們自己習來的咒語。

不要問,那是什麽?

對吧?我們無法讓一個從未見過冰的南島人,去描述一種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寒冷。

但對於未知的幻想,對於自己心靈的激蕩,卻不會因為某件事物的陌生,變得無法理解。

經歷的,是關於一個人的心靈;而非是一場旅行。

作客不是走着去,敲敲門,然後喝上一杯茶,就可以成為客人。

作客,先要有一位主人。

再坐下前,不必追問「為什麽」,因為沒人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問題,而這個問題或許本就不該產生。

理解不是來自於語詞的概念,而是來自於同樣經歷的彼此心會。

當第一場雨,從空中灑落,交通燈前車輛穿梭,一對情侶忘情親吻,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圍觀的眾人,那麽——

你能感到這幅畫面背後的情緒嗎?

如果,你很容易就想起自己,想起過去,想起這樣兩個人變得不再陌生。

恭喜你,你是一位值得來作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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