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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大路走習慣了,就要走走小路。

城市待久了,難免會生出一種去往野外的念頭。

比如說,同樣一條路,坐着火車或者汽車,一路奔馳,車窗外都是飛速拋向後方的風景。這種觀感是不同於一個人慢慢散步的。一些散碎的小花兒,不是專門學者就無法喊出名字,但走在路上,慢慢穿行,很容易就會感受到它們的存在。可以說,這些腳踝邊的小生命,遠比我所想象的,更為有力,更加歡樂。碰碰挨挨,點點星星,那些顔色,那些香味,總讓人無法忽略——但在之前,我確實是忽略了。

這是因為那疾馳的鋼鐵猛獸,太過呼嘯而過,還是我自己被裹挾在一種速度之中,就無法顧及到這些只享受自己生命的精靈呢?

很難說。我真地無法準確判斷。這隻有自己真地實地走上去,才能明白,所謂的「我」和「自然」到底有着什麽樣的關係。

孔子去列國漫遊,大概最多只能坐牛馬的車子,也許很多地方必須徒步,跋涉在幾千年前的塵土之中。

我讀到另一位徒步者的文字,是在十多年前的一次徒步吧,他走的是元代皇帝北行捺鉢的路。在那個年代裏,是只有皇帝和陪行者才能踏上的尊貴道路,很多官員,可能一生都無法走上去。但到了今時今日,旁邊的公路和鐵路,卻早早將這條路變成了一種冷清和荒涼。有人,但你很難見到往日的繁華。原本的石壁上,留下了多少題字和石刻,但此時也不見蹤跡。就連本來有着「鳴琴」之名的山澗,也早已因為修築推落的石土而變了模樣。

他記録着自己的旅行,也記得另一個異國人,在這裏的歷史中,曾經因為一次拉力賽而留下的時間。

這是發生在京張鐵路正在建築的那段時間,於是,這些賽車,經常要在人的臂膀上,一路跨過艱險。

拉力賽的車手們似乎因為一次壯舉而得到了名譽,但那些扛車的苦力,也在這一路上的文字中,得到了某種時間的凝固。他們在當時憑藉力氣吃飯,而如今則是因為這次壯舉,得到了某種記録。就好像我曾喜歡觀看的那些老電影、老視頻,你在攝像機鏡頭前看見的好奇的臉。各種表情,各種動作,又因為技術原因,而顯得滑稽又跳躍。

這真是人間的魔法,因為這些記録,一些關於他們和我們的隔膜,似乎也消失了。

這就像鄉間的小路,其實大路又從何而來,城市又從何而來,我們彼此之間,難道真曾有過什麽決然的隔閡嗎?

我懷着這些想法,再去看那腳下的野花野草,便有了一種更感慨的想法。

他們此生彼滅,春夏秋冬,而我也同樣有着自己的四季。誰也不是永恆的。於是,忘記了它們的差異,也就有了一種不可停止的生命延續。春風吹又生,吹得是什麽,生得是什麽。我們所見便是朽爛,而那朽爛的正在新生。

不知道,你可曾在鄉間走過?記得石川啄木就喜歡乘着電車,無目的的遊蕩。我也有過那種無處可去,便只能隨處去走的日子。那時間已經過去,但過去的卻不是總在我的記憶之中。

或許走在鄉間的小路,只是一段別人的記憶。我因為記住了它們,於是就似乎化身于不同的年代。這讓我欣喜,也讓我彷徨。

於是,我回程了。

車笛聲,又一次開始響起。

歷史似乎穿越到了我的現在,而我的現在,又似乎丟落在記憶的遠方。

我因為某人而成為某人,這時候,路也就沒有了所謂的大小,走着走着,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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