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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隱身祈禱

「千萬要記住。」

「什麽?」

「別信。」

「信什麽?」

「別信。不是信。」

「別信什麽?」

「總之就是記住。」

「記住了……」


我應該是在某個地方聽過這樣的對話。

但我記不起,是誰,又是在什麽樣的場合。

我能記住這種感覺,卻無法描繪當時的場景。就好像在美術館待了一天,心情好好,詩書滿腹,但回來的第一個問題,就讓我陷入自我懷疑。

「今天看了什麽?」

「看了很多,這個顔色好好看,那個看了就讓人覺得開心;還有那個,那個,好激動,美麗的紫色,還有那朦朦朧朧的……」

「但你看了什麽?」

好吧,我終於陷入一種迷茫:是啊,我到底看了什麽。

在我可憐的記憶之中,各種各樣的顔色、形狀,還有心中不同溫度的情感,都混合在一起,你能說清楚一碗雜合菜里,到底都是什麽嗎?即使你能一一挑出來說清楚,恐怕也就只剩下噁心反胃了。

我沒有複述的天賦,這是從小學就開始的認知,無需別人提醒,我自己就非常清楚。

當一個小朋友,跑到接她的媽媽面前,嘟嚕嚕,嘟嚕嚕,將一天的園中生活說個底朝天,我卻只能對媽媽說:「很好,沒什麽,是啊。」

大概這就是我如今格外沉默的原因吧。

我一直覺得自己無法將所感受到一切,都清楚明白完整地告訴另一個人,所以,我只好沉默。但沉默只是一種表象,尤其是一個人習慣沉默後,就可以慢慢變得隱身。記得三毛寫過一篇關於隱身的散文,當然我也可能記錯了,畢竟記憶是一種水中月影,你無法說它不曾存在,卻也沒有辦法將它打撈在手中。但不管怎樣,我們大概都希望自己是一個隱身人,所以三毛必須寫這樣一篇,然後我也必須有這樣的印象。

但我說這些又干什麽呢?

實在無聊,且浪費彼此的時間。

我一個人喜歡走到水邊去打水漂,但周圍一定要悄無人跡。這樣的水邊很難找,但我能找到。只是無論多麽難找,終究不會只是我一人知道,所以當下一個人來的時候,我就只好離開。

伊阪幸太郎還是出來吧,讓你說兩句話。

他說:「我是個很小氣的人。」

「為什麽呢?」

「我在舊書店買過一本吉井由吉的小說《槿》,二十多年前出版的,然後市場上就消失不見,所以我為自己擁有這麽珍稀的佳作而竊喜不已。還有種優越感,因為其他人都沒有,唯有自己才收藏這樣一本市面上買不到的東西。但現在要再版了。簡直讓我要跺腳,這不就誰都能買到了嘛?」

「原來如此。」

「喂,你笑什麽?」

「我……沒笑。」就像莎拉對上帝說的那樣,我也這樣回答:「別在意,那不是笑。」

哈哈哈哈哈哈。

請伊阪回去吧,下次再來分享哦。

事實上,我一點兒也不信,開頭的對話來自於伊阪。只是因為比較喜歡,所以就喊來一敘。這讓人心情更好。

每天早上,我都要祈禱,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人,都要有好心情。

但這不是真話,事實上,我經常發呆的時候,就忘記了這回事。有時候,甚至到了臨睡前,才會想起還有這檔子事,於是就糾結于在一天結束的時候,是否還要補上沒完成的祈禱。

也許吧,如果你需要,我還是願意,在今天結束之前的十多分鐘,為你祈禱。

有的時候,即使是一分鐘也好,我們都曾經渴望一種好運。

這樣去想,該多讓人傷感,畢竟一個人所遇到的事情,並不總能說出來。而那些就連最親近的人,都無法讓我們傾訴的事情,將一點點累積,似乎下起了傑克·倫敦小說裏的大雪,就在生火的那個荒野裏,有一個人會慢慢凍死。

這時候,我會想起另一篇關於西部淘金生活的故事。

你還記得那個可笑的乘客嗎?他總是把午餐的麵包,悄悄藏起,床單下、枕頭里……反正,他就像過冬前的松鼠,到處都藏下糧食,只為了讓那個冬天里,總會有希望。

是啊,松鼠未必會記起所有藏下的果子,但沒有被吃掉的,也不會浪費。等到下一個春天開始,這片森林裏,又將迎來新的成員,也給了另一代的松鼠以更豐足的希望。

希望不僅僅是冬天的存儲,也是下一個春天的種子。

所以,我在早晨忘記的祈禱,將會在夜晚響起。

「主啊,求你恩賜我們在平安中,在快樂中度過這一天;不要讓我們遭受創傷;不要讓我們沾染罪污。讓我們克服一切煩惱的困擾,並遠離罪惡的誘惑,能使我們今晚歡欣地向你謳歌讚頌。主啊,我們的主,你是照顧萬物的慈父,願你永遠受讚美。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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