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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何方神聖

要找到能讓一個人待着,也自由自在,毫無拘束的地方,真是很難。

按道理來說,明明家裏才是最適合的。但很抱歉,我想,大部分人都是先從家裏逃出來才行。

魯濱孫不就是有這麽個壞習慣,明明我們那麽期待一場冒險,可開場後,笛福先生卻要嘮嘮叨叨地給出一番父子對話。那段聲淚俱下的表演,簡直要讓我們自己都內疚起來了,更何況是魯濱孫呢?

但魯濱孫之所以成為魯濱孫,就在於他根本不聽話,偏偏要像個辛巴達一樣,走向茫茫海洋。好在這不是又一個一千零一夜,而是關於某個人在某個荒島的故事。其實,我以後重複閲讀的時候,總是不願意翻到「星期五」的出現,因為這本書最有趣的地方就在於他一個人待着的時候。而當初翻看,最讓人感到厭煩的,也就是作者非要絮絮叨叨,講述一番救贖的故事。可事實上我只想看那些麵包怎麽拷出來,籮筐怎麽編,還有那些曬好的葡萄乾,以及最有趣的海邊住宅怎麽一次次擴建出來。

人就是這樣奇怪。明明自己要真是身處那樣的孤島,絶對是希望有誰來拯救自己的。但當我們是在閲讀,安全地看着作者講述故事,卻一定要讓這漂流的日子,更長一些,再長一些。

大概成人後,總是忘不了小時候的一些執念吧。

總之,誰沒有期待在爸媽的屋子裏,能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誰不曾希望在任何時候,都有一個自己的秘密基地。

我曾經真地設想過,拿柄鏟子,到家後面的小山上,挖一個藏身洞。

好在這個計劃沒有實現。

但沒實現的計劃,纔會被一次次記起,又一次次喚醒我對這類冒險小說的興趣。

就好像很多人喜歡抽菸。恐怕更喜歡的是一種自由,而非是簡單的尼古丁刺激。或者說,人需要一種空間,既可以輕易進入,又可以隨時出來。站在街口的那些男人,大可以素不相識,卻可以在煙與煙的交流里,得到一種彼此安然的節奏;但若是不想說話,從鼻子嘴裏吐出的煙霧,就是一道隔離的墻。這可以讓一個人的沉默,變得更有道理,而不是漫長到慌張失措。

語言不好自然是一種苦惱,比如說在英語上花大量時間,卻依然不得其門而入的。或是本來內心就逆反,偏偏要堅持背下去的考生。但這還算是一種特殊場合,只要不考試也就沒有那麽多苦惱了。但若是一個人跑到了異國他鄉,面對着KFC的招牌,卻只能在店員熱情周到的服務裏,用手指點來點去,或是匆忙指指最靠近的食物,那才是真讓人煩惱。

一個故事這樣說的:

某地夫婦不得不在一家異國餐廳吃飯,侍者遞上菜單,卻都是高價菜,只有幾行寫着外國文字的,看起來價格比較便宜,於是他們就點了這幾道菜。侍者笑笑,先給他們送上兩杯水,然後就離開了。

過了很久,連餐廳中央的小樂隊都演奏了三首曲目,可侍者還是沒有送上他們點的菜。

兩個人糾結許久,纔不得不忍着餓喊來人:「我們點的菜怎麽還沒送來?」

這個侍者站姿毫無挑剔,表情經過訓練,他說:

「女士,先生,你們點的三首樂曲,都已經演奏過了。」

看吧。我們怎麽能只祈禱自己不是那對夫婦呢?在生活中,我們恐怕難免會遇到這樣尷尬的境界。能一笑了之的,總是少數,面紅耳燥的才是如我們一樣的普通人吧。

所以,能夠待在一個自由自在、毫無拘束的地方,該有多難,又是多麽讓人期待。

伊阪幸太郎在自己隨筆裏提及丸山健二的《彩虹、褻瀆的彩虹》,其中有個情節讓他頗感興趣:

死神來到主人公面前,威逼道:趕緊把命交出來!
主人公卻突然朝它怒吼:你以為自己是何方神聖?

雖然,從勇氣來說,我不想承認自己比任何人要更膽小。但若是讓我也身在這樣可怕的處境,我更喜歡是在一個自己感到自由自在、毫無拘束的地方,然後大聲吼道:

嘿!你以為自己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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