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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鷄起舞及其他

《晉書·祖逖傳》說,兩個人都在司州擔任主薄,同吃同住,一天夜裏睡着後,再醒來耳邊有荒鷄之鳴,他就用腳搖動劉琨,對朦朧醒來的友人說:這不是討人厭的聲音。兩個人就起身開始鍛煉身體,磨練拳腳器械,打算有所為于天下。

人能早起,必有所思。

記得古詩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何有哉?

這已是不可知的時間,但有此一首,仍可見人心所向,並非帝王天生。

若能飽暖,自然是有家而無國,人人自食其力,何苦有帝王而唱郊廟之歌呢?

所以,祖逖、劉琨,百事而不會,卻死而無所用,思念當年往事,則其感慨不能不哀。

「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世說新語》《晉書》所開拓的那個時代,總是這樣山水一般,有着悠遠而蒼涼的氣質。

仿彿是《雷雨》往往不演的開頭結尾,這驚心動魄,生生死死的一場家庭大戲,其背景的音樂,卻是無法琢磨的聖歌。

「爲我矣!方平河北,而天欲殺我,此乃不祐國也。」

祖逖的死,與《三國演義》之孔明一般,不知後世作者演說三國史事,是否也想起這位壯志不酬的英雄。

其實仔細讀史,就能知道,當年他請命北行,朝廷并未給予他太多資助,無非是給了名義。他真正依靠的,仍是自己家族所有。而渡江之後,也是勝敗之間,漸漸磨礪出一隻真正的軍隊。但上下交困的境遇下,雖然北方戎狄也是烏合,可這樣尚未分出勝負的機遇里,即使北方真有了空隙,後方不穩,又怎能能容許大將在外立功呢?

至於祖逖身後的家族結局,一樣可悲。

慷慨高歌之士,往往自蹈險地而不可拔。

祖逖之軍,此後加入蘇峻的陰謀,兩人一拍即合,同時南向。

蘇峻與當時東晉執政者的爭執,並非是大是大非,但既然涉及人身家族,自然有所不平,有所必然。而東晉之動蕩和安定,也在這種自殺自斨中變化。若是如此看待東晉後來之淝水之戰,以及王敦、桓溫、劉裕等人之作為,終於致使東晉滅亡而不可收拾,則其建立伊始,便埋下了覆滅的種子。

此時再想祖約之死,不免讓人唏噓。

當年恢復中原的軍隊,卻同室操戈,而當年恢復中原,志再滅胡的祖逖手下和自己家族,卻在投降石勒後,一日而滅。

《晉書》記載:

「約知禍及,大飲致醉。既至於市,抱其外孫而泣。遂殺之,並其親屬中外百餘人悉滅之,婦女伎妾班賜諸胡。」

而其唯一能逃過屠殺的,卻是當年祖逖大度釋放的戰俘。

「初,逖有胡奴曰王安,待之甚厚。及在雍丘,告之曰:石勒是汝種類,吾亦不在爾一人。乃厚資遣之,遂為勒將。祖氏之誅也,安多將從人於市觀省,潛取逖庶子道重,藏之為沙門,時年十歲。石氏滅後來歸。」

而到了石勒亡後,而石勒所建立的國家也是一樣只想屠殺,終於滅亡,

這祖逖的孩子,才又回到了南方,可南方又何嘗是祖逖的故鄉呢?

我讀史書,每每為之慨嘆。

這人的一生,自己卻並不明了。後人翻閲,卻不過短短一頁半頁。當一個人叱吒風雲,拿捏千百萬人性命時,他又怎麽知道自己的結局,該是如何?

聞鷄起舞,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勵志的成語,可將這個故事的人,又有多少願意把結局也告訴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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