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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敞畫眉

家是一個人最后的堡壘。

外面風風雨雨,再大再烈,終究關上房門,便可稍歇一晚。

所以,一個人的悲痛,到了最難過的時候,就是回到家中,仍然沒有一個可以安靜的地方。

按照卡爾·波普爾的說法,所謂部落社會,正是要將個人的一切生活都納入到禁忌之中。

在這樣的社會之中,并無公與私之分,即使夫妻日常仍然會被拿出來作為一個人社會上的評價依據。

西漢之張敞便受到謠言之攻擊,不得不有所辯護,他說:

「閨房之樂,有甚于畫眉者。」

你們說我為妻子畫眉太不正經,可在一個人的私密時間中,夫妻相對,比畫眉更加讓人羞于出口的,恐怕更多了。

真是風吹皺春水,干卿底事?

但這終究只能讓皇帝釋然一笑,當有人想推薦他做太子老師的時候,便成為一件足以左右任免的證據了。

但張敞畫眉仍然成了一樁被后人記住的美談,在詩詞歌曲之中,畫眉都是說夫婦恩愛,和美親近,實在是一個好詞語。

時隔多年,當年那些功名利祿,是否做大官、享大名,都已經猶如云煙,被人所遺忘。反而是這種,人人皆有的甜美期冀,成了張敞被人記住的符號。這又算不算是一種頗耐人尋味的地方呢?

所以,有人玩笑說,等到臨終的時候,若是子女對自己不好,就說一句:

「哎——我還有一筆三千萬的資金存在……就藏在……」

促狹的人偏偏給续了一個结尾:

「醫生,再試試。」
「已經試了十次了。」醫生抹了一把汗。
「救活了,錢分你一半。」
「好來!」醫生抖擻精神,繼續貼好電擊片,「噼啪噼啪~嗞~」
一陣焦糊味。

人哪。天算不如人算。算計人的,重要提防被人算計。韓信百戰百勝,終究還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蕭何,皇帝之下一人,終究逃不了劉邦的猜忌和嫉恨。當年大家坐在小酒店里,縱酒高歌,眼花耳熱之際,可曾有過這種彼此猜測對方心意,唯恐不能躲藏到底的盤算嗎?而劉邦如此做,又真是這個游俠兒的心志?大風起兮云飛揚,可惜,可惜,后面便是面對戚姬的哀哀之音。

大丈夫能搶來一國,能殺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相遇,但終究在這家中,沒有一份安靜可以期待。

皇帝以國為家,以家為國,這也就是為什么,皇帝生不出兒子,大臣都要著急的原因。

既然你將自己的家變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然普天下的臣子,都要管管你的家了。

人有得有失,有欠有賺,總不能一面英雄蓋世,一面像韋小寶那般十八摸。

這世上哪有什么兩全其美,不過都是站在一邊,卻又不舍另一邊罷了。

所以,越是英雄,越是沒有親情,越是雄武的皇帝,越是難做的太子。

這個時候,我們再想想那個著名的演講。

「即使最窮的人,在他的小屋里也能夠對抗國王的權威。屋子可能很破舊,屋頂可能搖搖欲墜;風可以吹進這所房子,雨可以淋進這所房子,但是國王不能踏進這所房子,他的千軍萬馬也不敢跨進這件破房子的門檻。」(老威廉·皮特《論英國人個人居家安全的權利》)

與其說這是在保護臣民,倒不如說是在保護國王。

所以,讓一個人擁有自己最后的堡壘,讓一個人能在風風雨雨中,回到家中,便得到不容侵犯,不能打擾的安靜,或許不止于一個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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