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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一場即將展開的陰謀

(當我在疲憊中擡頭四望,渺無一人,不知過了多久,我在虛無中創造了一位愛人)

(沒有火焰的火,沒有聲音的聲,沒有形象的形)

(我在黑暗中呼喚,溫柔,和緩,充滿渴望,又滿溢邪惡)

(我創造了她,命名了她,給了她生命,卻又總也無法控制她)

(兩性交合,靈肉相融,因為她沒有身體,而我失去靈魂)

(沙漠之中,一頭駱駝,憑藉自己的水,拯救自己的生命)

(長路,走完了;夢,醒了;木星在天空閃爍,天狗啃了一口,又狼狽逃走)

(我看到自己的毀滅,如此高興,即使那虛無中的愛人,痛哭在我的身邊)

(洛麗塔,洛麗塔……當那個人喊出這樣的名字,卻只能在生命的撕扯里,試圖找到自己)

(你沒有名字,或許就有了不同可能,你沒有身體,也許便不會在慾望的火焰裏毀滅)

(我的身體是我最忠實的夥伴,但今天,我們將同歸於盡)


以上。來自古卷中的殘篇。人們用它自己剩餘的字跡,為它命名。


上個世紀來臨前的一天,一個沙漠里的孩子,忽然跌落到深井中。

那裏面沒有水,只有沙,他被迫困在那裏。

飢餓和乾渴,讓他絶望,就在絶望之中,一顆星升起,照亮了井內,他發現了一處寶藏,這讓整個考古世界都感到驚奇。

一個從未被人知曉的文明,憑藉它所留下的遺跡,讓人們震撼又恐懼。

一本當時出版的畫冊,記録下那些發掘者的表情:

每個人都詭異地笑着,而在它們四周同樣是不同顔色的壁畫,以及那些在象形和表音的文字裏,記録著還不能準確翻譯的歷史。

人們只能確定那個古怪的雙圈是一位王者的符號。

所以,這裏就有了自己的名字。


我坐了三個小時的車,才從首都來到這裏。

陌生的國家和陌生的語言,讓人仿彿身在此地,卻又感到一種隔膜。就像穿着一套連體服洗澡,你身在浴缸,卻又與洗澡毫無關係。

一個小孩子主動擔任導遊,這是我的選擇,也是他的爭取。

當然,我很難說清楚,這背後是不是也有各種各樣的勢力範圍爭奪,還是什麽金錢和暴力的衝突。

這個孩子安靜地帶着一頭駱駝,讓我高高坐着,一路慢慢走過去。

沙子和建築,都是土的顔色。

我的口脣乾裂,不得不又喝了一口水,因為這不光是氣候環境的影像,我的心底也升騰着燃燒的火焰。


(你應知曉,僧侣与俗人结合,互相糾纏,是一種命運。僧侣和腐坏的女人在一起,是對最初種子的褻瀆,後代將不再神聖……)

「你相信這句話嗎?」我問那個叫「聖布爾」的孩子,「或者你有別的看法。」

「我相信上帝,先生。」

我挑着眉毛,表示一種尊敬,對他所說的上帝。

我在機場旁邊的旅遊商店見過他所說的上帝,與我所知,完全不同。

「你相信他?」我問。

聖布爾舉起雙手,說:「為什麽不呢?他可從沒像阿布那樣要走我一半收入。」

「阿布」似乎是當地一種類似祭司的職位,毫無疑問,在任何部落演變而來的國家,這類政教合一的大人物,都手握權力,並且可以依靠這種權力,過着超越大多數凡人的生活。

但二十多年前的革命,應該打破了這種力量,否則一個孩子是不會這樣說的,包括他所相信的上帝。


這裏建了一座展覽廳,包括一座歌頌那場革命的紀念碑,還有好幾十座雕像,雕像的名字是不容寫出的,否則就是褻瀆。

我買了一束被強力推薦的花,擺在那雕像之前,然後才能被允許進入遺址。

那裏早已修好了一座向下盤旋的樓梯,鋼鐵材料,走上去,咚咚作響。

孩子沒跟着下來,他要看着自己的駱駝,我只好一個人慢慢走下去。隧道高度不夠,我總覺得自己要碰頭,所以腰就要跟着受罪,不一會功夫就換了十多種姿勢,只是沒有那個更好受。

裏面的古物早已被搬運到展覽廳,或者某個其他的儲藏室,據說,要不是本地人堅決反對,首都的博物館早就把這裏的東西,都運到那兒去了。

也不是沒人動過懷心思,但上次戰爭的一個後果就是,所有履約國,尤其是陸地接壤的國家,都不能允許這裏的文物通過。

我站在地下,能看到的就是那些壁畫,以及複製的文物箱子,石頭做的,塗上了顔料,但原本的各種飾件,只能靠廉價的現代塑料來替換了。

毫無疑問,下來的人是愚蠢的,包括我自己。


展覽館很安靜,只有幾個說着我聽不懂語言的女人,一會兒嬉笑幾句,一會兒又大驚小怪的讚嘆,總之是要伴隨着各種拍照的。

聖布爾這次可以跟着我進來了。

我有些疑心,剛纔不是因為要看管駱駝,而只是對地下的隧道不感興趣。廳內有空調,毫無疑問是比站在駱駝邊更宜人。瞧他開心的模樣,真地很難讓人相信,這竟是一個當地人。

「你沒看過嗎?」

聖布爾回答:「當然。先生。當然。我當然是看過很多次了,但你不覺得,看多少次,都讓人感覺值得一看?我向你強烈推薦這位聖母像,你一定要好好看看。」

他所說的「聖母像」同樣不是我們所理解的定義。


毫无疑问,任何试图结束旅程的企图,都来自于日复一日积累的疲惫。

开始有多愉快何雀跃,则等待结束时,便又多痛苦和焦虑。

正如我们出外踏青,走得越远,看得越奇,但身边能陪伴的人也就越少,而真心与我们同欢喜同悲慨的则少之又少。考验更来自于踟蹰而立,无处可以寄托的时候,则来时一路之欢喜,正是歸时人生的一次次懊悔和無奈。

來到這處異國的異土,與其說我得到了什麽,倒不如是這次相遇,給了受僱孩子一份餬口的工錢。我料想這收入並不菲薄,即使還要被剝削分割,也同樣是高於一般人收入的。

而我所能有的,不過是一身疲憊,一個空錢包,還有一張買了卻又好像沒買的機票。

回去的飛機,沒有坐票,我只能蜷縮着回去。

很好笑嗎?很驚奇嗎?

這個國家唯一還能飛的機器,就是我將要登上去的「革命號」。

我打開自己隨身帶着的一本「TinTin」,翻看着一張張圖畫,忽然想起埃爾熱似乎畫過一張「丁丁呵斥作者努力畫畫」的漫畫。也許,我們所創造的,正是我們自己的主人,那似乎無所不知的神靈,正因為我們自己,而得到奴役每一處記憶的權力。


你能想象這次旅途是順利的嗎?

我在三萬英尺的距離,似乎是一首歌曲的故事。

我若是這篇故事的作者,應該安排上007的奇遇,總是不死,總是艶遇,總是以離別結束,用爆炸開場。

但我真是嗎?

那些古卷里的文字,仿彿是一種咒語,讓我不得不對來詢問我情況的人說:

安靜。夥計。安靜。

「請讓我先休息一會兒,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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