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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羅門

其实在很多时候,自己也不明白自己。

佛家说五蕴,犹如乌云遮蔽天空,望不见太阳;又好像是磁铁吸附铁器,不知何来,不知何聚。當一個人陷於局中,雖有萬般才智,也仿彿被套上繩索眼罩的驢兒,只能繞着磨盤,一步步走。

心中有苦,卻不得其故,則其苦又比知道苦之緣來的人,更為沉悶難言。

喬達摩·悉達多初轉法輪,也就是在悟道後,第一次為人說法,是在他人勸說下,才做的事情。

一開始,他并沒有要成為某一教主的想法,自然也沒有什麽出奇的神話。

在阿含經故事中,是如此講述的。

佛陀告訴自己的僧眾們:

「比丘們!當我在菩提樹下證知:我的解脫已穩固而不可動搖,這是我最後之生,此後我不會再有新的來生了。那時,我想,我所證知的緣起法與涅槃境界,深徹而難知難解,寧靜崇高而難證,而世人只欣樂『阿賴耶』,如果我教導他們這些真理,他們是不會瞭解的,只有徒增我的疲勞與困擾而已,我還是不說的好。
比丘們!當大梵天王知道我這樣想時,他想:如來、正等正覺的心,已傾向於無所作為的不說法,這世界可就要亡滅了。 於是,憂心的大梵天王以神通來到我面前,勸我說法。
聽完大梵天王的勸進,我瞭解他對眾生的慈悲,遂以正覺者之眼,展望這個世間,看到各種不同根性與不同類型的眾生,就像池塘中的各種各色蓮花一樣,因此我答應了大梵天王,給那些願意張開耳朵的人,開啟一扇不死之門。」

所謂不得已而說。

這也是後來促狹人寫詩笑話老子的相似情況。

言者不如知者默,此语吾闻于老君。若道老君是知者,缘何自著五千文。(白居易《讀老子》)

而這也是一種勉強。

傳說,老子騎牛西去,路過函谷關。當時看守關卡的是關尹喜,他一定要老子留下些什麽,不得已,老子便寫下《道德經》上下五千言。

其實,若說起來,真正得無言之教的,大概是隱者一派。

但這些隱者也有忍不住要說話的時候。

《論語》中便有這樣幾個人,而後世但凡高山深林,無人跡處,也常常有這樣的離世絶塵,索然獨居。

比爾·波特便在《空谷幽蘭》中寫過當代的隱士,他們並不是因為宗教、修仙等等而退居于深山,他們只是為了隱而隱。

我第一次讀到這本書,是驚訝於這個時代,還能有隱士的。

畢竟這是一個衛星滿天飛,地圖到處開的世界。真有沒人去過的地方嗎?

確實有。

我們很難說清楚,但若是有這樣的人,自然便有這樣的地方。

所以,我又覺得這樣的隱士,也未必是能隱的隱士。這正如歷代正史中的隱逸們,依然留下了蹤跡。大概那些真正的隱士,恐怕不光是名字,連他們的一切,最後也塵歸塵,土歸土了。

如今再尋訪當年佛陀的印跡,大概都有物是人非的感覺。

法有所開始,便有所結束。

說法的人,便有不得已。

因此,說與不說,寫與不寫,就仿彿隱而不隱,留下了印跡,便要任由後人來評說。

記得無論走到哪個景點,都要聽到似曾相識的介紹,比如這個是猴子望月,那個是大象吸水,或者這裏有觀音,那裏有佛手印……但到底那裏是什麽呢?有時候再回頭看看我們自己家鄉的地名,也自由其來由。

仿彿最開始叫坐中官村,後來就是中關村,本來是個太監的養老地,卻成為了一個高科技產業的象徵。

正如那些教堂,今日可以歸為一派,明日便是另一派;宮中的龍椅,今天坐了一個姓,明天便是另一個姓。成功失敗,皆是如此。

說法人又怎能不知?

所以,說法的開始,也就預示着說法的結束。

婆羅門原本就不是種族、髮式和血統所決定的。

說法人也只是如水行于大地,本不知所起,自然也就不會認為東西南北,到底哪個是正確,委屈順隨,自然便在那看似無意無心的過程中,漸漸有了水的意象。

屈大均曾經認為自己的文章,很多都不合乎自己的標準,但他之所以要留存,便是因為這些文字,不是單純為了文字而寫,而是要保存一下過去的自己。所以,要想瞭解他,便要在文字外去追尋。

忽然想到《水經註》之名句:

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漁者歌曰:巴東三峡巫峽长,猿鸣三聲淚沾裳。

人生之三峽,便是江水滔滔流轉處。

說法人,無非是已過此地,有另一片天地可看。

後來人身在三峽之中,雖有水聲崖跡可循,但當下看不見,也就看不見。唯有在猿聲中,一篙一篙,慢慢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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