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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鳥與蛆

標題變形自屠格涅夫的父與子,原文如此寫:Время (дело известное) летит иногда птицей, иногда ползет червяком; но человеку бывает особенно хорошо тогда, когда он даже не замечает — скоро ли, тихо ли оно проходит.人人知道,时间有时候像鸟一样地飞着,有时候像蛆一样地爬着;不过要是一个人连时间究竟过得是快还是慢也不觉得,他便是很幸福的了。

(一)

這些天某位歌者的新專輯,讓某個世界吵吵鬧鬧,其實話題依然很老,似乎十多年前就是這個調調了,但翻來覆去,人們還是如此講。歌者自己早用自己的歌作過回應,但我想這種指責是沒法辯解的。這就像戰士年老後,無論多麽知道自己努力和能力的界限,都不可能說服他人,你還是一個能上沙場的戰士。廉頗展示超人的飯量,也輕鬆揮舞舊時的刀槍,輕鬆駕馭那奔騰的新駿馬,可他終究抵不過別人的三言兩句:

「嘿,將軍當真勇武,可惜就是吃一頓飯,也要去三趟厠所。」

廉頗若是真被啓用,究竟會如何,實在讓人想不出。因為正面的例子和反面的例子,都充斥在歷史的字裏行間,更何況後人早已認定了秦國的勝利不可阻擋,因為六國都走上了一條奔向滅亡的螺旋軌道。

所以,廉頗置而不論,但那些冷言冷語卻猶如一種無法躲避的風,穿透千年,依然讓紙面上的故事,帶着一種小巷里孤清的寒涼。

「我思為趙將。」

這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呢?而趙國確乎滅亡了,是的,滅亡了。這就像後來明朝的滅亡,從開始就在內部廝殺,皇帝和皇帝的叔伯兄弟廝殺,下面的臣民則是成為廝殺的犧牲或投機者,最後殺到了皇帝圈之外,國君便滅了。

(二)

有鳥和魚的戀愛。

也有鳥和蛆蟲的對比。

也有一種手疼和腰疼并發的難過。

但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將記住自己本該記住的事情。

當一個人失去了討好大眾的機會,於是就進入寂寞的殿堂。過去也在討好嗎?不如說是那個冬天的雪足夠大,可以覆蓋掉所有的溝坎山河,當所有人都在雪後沉默讚嘆,你總要明白,雪融化後,所露出的高塔尖頂,是最早刺破天空的先鋒。

有時候像鳥一樣飛着。你不一定經歷。

有時候像蛆一樣爬着。誰又不曾體會過,一種隔夜茶的滋味。自己記得所有剛泡成的香氣細節,每一片葉子舒展的顔色,每一口苦而回甘的時間。但最終將變成這樣,除了你自己,還有一些愛你的人,將只剩下回憶陪你過。

從前有一個人,他決定在邯鄲學習走路的姿勢,後來怎麽樣了?他沒有學成,因為身上永遠都是自己,可在邯鄲的三年讓他迷亂,所以他也無法自信地踏着舊步。是啊,他仍然是走着自己的路,只是要靠時間和夢,去尋回真正屬於自己的步調。

一個老人會在禪話中問:你的心在哪裏?我可以幫你安放。

提問的學生,大徹大悟。

我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麽,所以也無法理解他的悟道,其實我很笨,從來不是能很懂看過的書。那些過去的生命,所留下的遺跡,往往讓我迷戀而感嘆,但這些震撼永遠有一部分來自於不曾發生的理解。

廉頗的故事或許也是如此。

當司馬遷先生記述了他的高光時刻,卻不是在這位將軍的縱橫馳騁,而是在一種彼此理解寬容的故事裏,所得到的一種光榮。

我想象着這一故事,總覺得這是一種更博大的關懷,站在漢朝的天空下,司馬的生命仿彿有了不再理會秦趙,也不再理會七國相繼滅亡的悲劇的力量。

(三)

時間啊,你無法理解,但卻永遠正在身邊悄然發生。

「水向東流,時間怎麽偷?」

我們只是那永恆宇宙擴張的一分子,而也終將在那逆方向的宇宙之旅中,漸漸回歸到一切的開始。

時間到底該怎麽定義?

正如生命為何開始,又為何結束。

(四)

總有一天,所有的時間,似乎不再那麽吝嗇。

想睡的時候,你可以睡。想醒的時候,你可以醒。沒有什麽東西,仍在內心催你,而關於飢餓和性慾的一切動力,仿彿都失掉揮舞的鞭子,傷痕癒合,人生進入秋涼。

在僧人的廟宇下,借宿過一晚,風吹梵鈴,仍有一次次鳥的鳴叫。

本該睡眠的無心夜,為何在牽掛那聲音的主人。

如花一般的夢,片片落下,片片都無了痕跡。

該上路的客人,只有晨風送行,給誰敲的鐘,似乎慢慢推開了門,放進那無盡的願望。

這是誰的過去?

這是誰曾經寫在天空的詩?

夜色和清晨,相伴相隨,不須再用一瓢酒,來安慰一場風雨飄零的夜晚。

(五)

你看文字仿彿一位老友,我們所擁有的,不是關於當下,而是過去。

在那一頁一頁的故事中,我已提前懷念,並將知道,這些未來的過去,都將再一次,在夢裏將我一回回喚醒。

當你希望我像鳥一樣飛的時候,我其實更希望如一只蛆蟲,慢慢爬行在過去的記憶。

可你以為,我習慣了渺小,只是一只蛆蟲;我卻早在誰也不知道的夜晚,低聲鳴叫,等待天色透亮,化作無名的鳥,飛去,飛去。

我可以向你保證,再不說出這一秘密。

你會告訴我,這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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