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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

(一)

我们所知道的仪式,往往来自于模仿,或是模仿之模仿。

我们所知晓的神灵,它们的庄严塑像,金铁或是木石,乃至泥塑壁凿,都是在模仿一个范本。这个范本来自何处呢?很难说。

佛教开始的时候,反对偶像崇拜,更不会为逝去的佛陀建立供人顶礼膜拜的石像。这和後来默罕默德所创立的宗教,是一样的。但在渐渐的发展演变中,人们开始建造出自己所摹想的一位神灵。

我们今天走进任何庙宇,都会在大殿中看到他们,有的主宰过去,有的昭示未来,还有一些则为了我们而住世。那些殿堂总是空旷而严肃,有僧人在旁边守护,也有虔诚的人来此求得一种安慰。照射进来的日光,并不会将一切都变得明亮,但却有一种神秘的光感,给了神像以朦胧的表情。

其实真正雕塑精美传神的,并不算多,特别是一些乡野间的小庙,或是为了商业而建造的现代景点,在里面很容易看到一些明显呆板刻意的塑像。既不庄严,也不神圣,反而有一种怪异,甚至让人觉得这只是一个临时凑数的演员,而非是真正的佛。

我曾经打算请一尊像。这是佛具用品的行话,即使我们都是掏钱交易,也不能说这是买卖,因为它是一种大不敬。但我总觉得,若是如此说是大不敬,而非要让我们换一种「黑话」,那把这个行业变为买卖,进而长年将大批佛像放置在货架上售卖,岂不是要被因果鄙视死了。

但这只是一种我们看不惯,但又不得不如此的行为而已。

我找了很多店,但只看到格式化的制作下,那些标准表情,标准姿态的佛像。在这些塑像上,你看不到一种「活」的表情,反而有一种让人不能尊敬亲近的金钱气味。我也曾看过很多博物馆收藏的网上图片,也有很多历史上传下来的雕塑,各种材质都有,各种表情动作都有,有的让人惊恐,有的则给人力量。尤其是那些表情温和,似乎带着微笑的佛像,即使你不是一位信徒,仍然会愿意和这样的人同路。

我想,这种表情必然来自于那位无名的雕刻家,他想象中的神灵,并不是我跪拜烧香,你保佑赐福,那种平等交易,更不是高高在上,动辄施加霹雳手段的大人物。在这位巧手工匠的心思里,一位佛陀,就是一个凡是生活的避难船只,它未必能给出一个答案,但在狂风骤雨的大洋上,这里很安全,也很值得托付。

我喜欢的是这样的佛像,就像朋友,更像师长,总是温和,而不是等待有谁拿来香烛金银。

(二)

但模仿本身又不仅限于塑像。

仪式本身也是如此。

现在的流行音乐起源,有很大一部分受到黑人音乐的影响。而今天仍然存留在西非洲的音乐,依然是早期那种样子,充满着节奏和重复,总是和劳动生活结合在一起。在那里,音乐并非是一种艺术,而是真正的生活方法。所以,歌词本身,往往并不重要,对于最开始的音乐来说,歌词可以很随意,唱的当下,想到什么,也就是什么。

舞蹈也是如此,他们热烈,还是癫狂,或是群体模仿,形成多线条的合唱,都是为了一种魔幻的现实。在我们的祖先眼中,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就像传说中所铸造的九鼎一般,到处都是神、人、妖魔混杂而处,要想在这样的世界活下来,必须知道这些神秘的知识,并且掌握足以应对这种危险的方法,大部分仪式的起源,应该都来自于此。

今天我们看不到《山海经》图画,但根据学者推断,最早的版本,或许是图画配上解说,而不是文字有了附图。对于一个不识字的人来说,解说本身,远没有一目了然的图画,更具有实际意义。这也是萨满这样早期宗教的某种技能,只有得知姓名,才能驱魔除病。

明朝的小说《封神演义》便饶有趣味地描写过这样的法术。

青龙關总兵张桂芳凭借这手本领,连连擒获黄飞虎等周营将领,直到莲花化身的哪吒出现,才破了这一无法防范的法术。在这门法术面前,最重要的就是知道对方姓名。

同一时代出现的《西游记》也有类似情节。金角银角的紫金葫芦,同样要呼喊敌人名字,然后就可以在对方答应的时候,收取进来,化成血水。

即使到了当代,扎小人的魘魔之术,同样会书写仇人的姓名八字。然后在烏七麻黑的夜里,低声念叨,诅咒那个犯下不可饶恕错误的人。斯蒂芬·金笔下的嘉丽便不知道这种方法,于是就觉醒了足够杀死如此多人的能力。是的,在这种文化里,会有超超超……侠,而不是呼名诅咒的可能。

汉武帝晚年对此极为敏感,他整日躲藏,神秘地隔离自己的亲人,因为他总觉得有人要谋害自己。巫蛊之术,犹如西方曾经发生的女巫迫害,似乎总有一些人,可以轻易掌控这些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我现在读到那些描述迫害女巫的手段,仍然不寒而栗,因为那已不是在杀人,而是在通过折磨侮辱的残忍,来发泄自己的恐惧,实际上变成了另一种诅咒。

女巫是一种神经病吗?或者说,我们现代所认为的精神疾病,在那未知的远古生活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当一个忽然生了失眠病的可怜家伙出现在部落里,所有人会怎么看待,昨天和我们一样的人,今天却成了某种独特的生物。将之视为妖魔,就要采取土埋火烧的手段来遏制,将之看作神灵,那她就可以操纵天人,有了沟通上下的魔力,值得崇拜。

(三)

记得以前的某种电影,似乎有个让我觉得恶心的镜头。

找找看,果然如此。一个邪恶凶残的人,手持锋利短刀,阴险地笑着说一大段废话,然后伸舌头舔舐刀尖上的血滴——嗯,导演绝对不会放过这种老套的表演,必然把镜头推成大特写,笑、舔、血滴、刀刃,然后再夹杂一些受害人(多半是美丽女性)的惊恐镜头。

好吧,我开始是觉得恐惧,但最后只是恶心。

事实上,这让我觉得凶手不仅残忍,更是变态。这就像那些杀人案例曾经流传出来的变态行径,比如说某个凶手曾经在杀人后,又掏吃受害人的心脏、子宫,然后噎死了。

这个凶手吸毒了。

之前还曾有过类似吸毒杀人的古怪行径,比如说要啃食被害者的脸。

那么历史上的那些妖魔,到底是真实的妖怪,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诞生的人而魔呢?

导演只是觉得这么演很好,而演员也对此有一种贴合角色的感悟,所以他们都在模仿他人,可那个天才的第一人又是谁呢?他又是如何想到这个点子,从而给了观众以直接的心理冲击,将一个人变成了非人。

我们应该关注所有杀人的叙述,因为正如某位哲人所说,我们思想改变了语言,但语言也在侵蚀我们自身。

所有的正义杀人都要有铺垫,有仪式,这不是说需要被审判的那个曾经的「人」,没有被杀的理由。但一个人要毁灭另一个同样的「人」,总要有一种心理上的跨越,否则,杀人者将和被杀者同样异化。

法律或者它的前身——规则,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才会出现在杀人的仪式上,那就是让我们不要成为「杀人者」。

我们的模仿来自于早生的思想,而模仿也将传递这种思想,从而让模仿之模仿,具有了一种独立存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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