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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小說家

(一)

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長輩和小輩,一起看或是討論性的問題。

我讀到的故事是這樣的。一向古板嚴肅的父親,忽然有一天走到自己兒子的房間,然後囁諾半天,只是問了有沒有「自瀆」的問題。兒子則非常冷靜,甚至比父親更加懂得這一問題為何出現。這不是父親沒事找事,而是這位父親在當時外界視訊所影響,認為一位父親必須關心到兒子的性問題,而「自瀆」是不好的。

兒子平靜甚至是理解的態度:沒有。

父親如釋重負,然後關門離開。

這成了很多年後,兒子筆下的故事。在這裏,他甚至都不用「自瀆」這個文雅的詞,而是用了更熟悉,更通俗,也更直接的詞來表達自己當時的想法。

另一個故事同樣來自兒子,他描述了自己在岳父家中的困境,而這尷尬窒息的氛圍,在某天晚上達到一種高峰。

當他因為想找水喝而半夜跑到廚房,卻發現自己的岳父大人,正一個人坐在那裏看日本的女子格鬥比賽,就是穿比基尼那種。

很喜歡星座學的他,考慮了一下,結果採取了最糟糕的選擇。他試圖通過坐下來,一起評點下節目,來拉近彼此的關係,從而可以讓一直以來的糟糕氛圍得到改善。毫無疑問,講故事的他比這個尷尬發問的他,更懂得這種以尬制尬的舉動,除了讓彼此更加尷尬之外,似乎并沒有出現什麽預想中的轉機。

岳父心裏唯一真正的回答只有:滾!

好在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秘密,所以,沒有什麽更禁忌的情節發生,只是普通人生活中,經常都會出現的漣漪,吹過了風,也就回復了平靜。這不是一百多集的電視連續劇,必須在這個情節上構思出之後幾十集的愛恨離合。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很多事情,彼此看不慣,也就看不慣,這不會影響人和人之間的真實感情。

血緣親情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東西,即使是因為婚姻而混到一起的不同人,也是如此。似乎不關心顯得冷血,關心起來,卻總是關心不到點子上。父親、岳父,似乎天生就成為一種上位階級,而兒子、女婿則不得不在一個下屬的地位,來考慮問題。但若是將這種關係納入到真正的社會之中,很可能我們每個人都會有一些忘年交,反而有着更融洽的默契。

(二)

小說家最容易受到的批評,往往是拙劣的情節給人不真實的感受。

但在生活中,一切荒謬和巧合,似乎都因為它「確確實實」發生,所以便不證自明。我們不會懷疑生活,任何給出來的答案,都是一種「已然」,我們唯一可做的事情,只有解釋。

但小說不行。小說必須符合邏輯,必須超越機械降神,更不用提那些巧合,每一個都會受到讀者懷疑目光的審視:嗯,這個太敷衍了吧,那個太巧了吧。幹嘛一跳下山谷就找到藏寶……

拜託,世界上每年都有4000多人被雷擊,若平均換算到一天中,那就是說地球上有十四五個人,在你看這行字的前後,被雷劈中了。你要和老天爺討論一下邏輯巧合嗎?

但小說家還是需要灰溜溜地接受讀者的偏執邏輯,小心翼翼,將那些可能暴露的心事,藏進各種看似隨意自然的敘述中,於是就可以讓讀者在這種精心加工後的「自然」情節中,得到暢快滿意的閲讀體驗。

說實話,我讀那些小說研究著作,很容易就在這種困境前,為了那些笨拙的作者而發笑。

但當我也開始寫小說,我才明白這一點也不好笑。「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鴻雁幾時到,江湖秋水多。」能夠寫小說的人,總是有一種不得不如此的宿命。這和其他事情一樣,並無高下,就像數學家計算行星和恆星的軌跡,賣菜大嬸則計算今天進貨出貨的價格差異,在結果上來說,似乎有着此高彼低的不同,但對於計算本身來說,他們只是都為了解決自己的問題。英國的雷達研究,來自於一個發明射綫武器的命令,但科學家最終發明的是可探測幾千公里外飛機,幾萬公里外氣象變化的機器。所以,一切都需要寬容和忍耐,而不是簡單地一笑了之。

當那位父親羞澀而拘謹地問出問題,兒子的理解更為正確;小說家開始寫作的時候,同樣需要得到一種鼓勵,而不是更為正確的批評。但很顯然,這種事情,你只能期待於和你有血緣關係,或者有着更為親密關係的那些人。沒有人應該成為任何人的代價,無論他是站在鐵軌的這一段,還是鐵軌的那一段,除非這是隨機分佈,聽天由命。

要控制賭場骰子的人,總是這賭場的老闆,而不是一個擅長出千的賭徒。

(三)

過去很容易就過去了,明天則一向擅於躲藏,挑逗我們的心,卻不肯真正投入我們懷中。

你看這句話似乎改變了這篇文字的基調,但人的隨意,正來自於他的身份,是被固定着的,還是自由的。

當我開始在個人電臺播放節目,就會顧及電臺服務商的規則,也會小心不要冒犯某位聽眾的道德底綫,乃至自己那些不標準的閩南語發音,都一一從心頭盤點計算。因為那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而說,就像小說家安排了每一個情節,他總會有一位擬想中的讀者。這位讀者與作者自己高度重合,卻又不是完全複製的自我。

所以,一個人的寫作可以自由自在,便需要承受自由所帶來的責任。

振翅高飛,也就要忍受遠徙的孤獨,不要期望會經常遇到同行的夥伴,更不要抱怨那不如意的天氣橫逆。過去的每一天,都是昨日的夢,而今天的風裏,只有關於自己和明天的故事。與其幻想,不如思考這變化的風向里,如何找到自己該去的故鄉。當棲息在生命的中途,湖畔會有星空倒影中的光,我們漸漸粗壯丰密的羽毛,會給自己溫暖,也會讓我們更熱愛天空。唱起歌的時候,不會太想起那些傷痛,在到達那個永不改變的地方,卻會一一盤點,這些傷楚,苦痛在結尾才有意義。若是沒有,請責問這個小說家,你到底在寫什麽不合乎邏輯的故事。我們的故事,不是生活;我們活在想象之中,而非聽命現實。

My dearest lady, I am now at a very pleasant cottage window, looking onto a beautifully hilly country, with a view of the sea. 
The morning is very fine. I did not know how lasted my spirit may be, what pleasure I may have of living here if the remembrance of you did not weight so upon me. 
Ask yourself my love if you are not very cruel to have so entrammeled me, so destroyed my freedom. 
For myself I know not how to express my devotion to so fair a form.
 I want a brighter word than bright, a fairer word than fair. I almost wish we were butterflies, and live but three summer days, three such days with you I could fill with more delight than fifty common years could ever contain. 
When you confess this in a letter, must write immediately, and do all you can to console me in it. Make it rich as a draught of poppers to intoxicate me with it.
 Write the softest words, and kiss them…that I may at least touch my lips to where yours have been.(To Fanny Brawne [Newport, July 3,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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