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m
silm

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驢耳朵笛聲

怎麽說呢?很多事情,不一定要說出來,正如很多書,未必有寫出來的緣由。但我們都要吃麵包為生,沒人能餓着肚子,過上那麽一生——除非不得已。

站在臺上,不斷扮出鬼臉,還是故意笨拙地倒下,抖着機靈,說着胡話……反正讓臺下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然後班主便會開心。即使這種開心不會讓自己得到什麽奬賞,也能讓這個夥計,繼續工作在團裏。

不然怎樣?去做流浪漢?流浪漢也是像野獸一樣,都有自己的地盤。老的欺壓小的,有力氣地搶奪沒力氣的,這個世界因為有了法律而變得殘酷,也因為喪失了法律,變得更加殘酷。

讀關於《大師與瑪格麗特》的評論,說得人心潮滂湃,真想馬上打開書頁,看上那麽一回。但真地去看,你就會失望了,因為對於小說本身的積累,並不足以讓我們有評論說的那種喜歡。這是好書,但它不是為了讓普通人看的,正如評論者所言,這是為了自己而寫,也從沒有關於出版、讀者之類的概念。

我看過某個當街殺人者的blog,在那慘劇發生過後,被某個人找到的。很多人給出了解讀,甚至信誓旦旦,若有人曾經因為這件事而有所警覺,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並不一定贊同,但我願意相信。

我讀着那些文字,覺得這也是一本小說,因為它似乎成為某種過時的未來主義者。在字裏行間,都帶着過去,也宣告了未來,可我們知道寫下這些文字的人,并沒有現在。現在對他來說,是憤怒,是仇恨,是嫉妒,是想要和一切共同毀滅的執念。當他決定了以後,一個人就可以做出讓很多人驚訝的事情,而這也正是他所期待的。

只是歲月無情,並不會怎樣停留。如今的消息,不再有那麽遲緩,每一秒都在傳達發生。所有的驚人消息,轉眼就被人遺忘,即使仍有人記得,也不再成為後來者討論的話題。我們匆匆追逐,跟着那些刻意設計的畫面言語,仿彿掌握了世界進退的權力,可一切暴風過去後,世界改變了嗎?還是我們自己有所變化呢?

就像追逐龍捲風的人,只會被那風暴拋在身後,當我們以為找到的時候,一切已經消失,水消失在水中,風消失在風中。

這世界沒有那麽多瘋子,但所謂的瘋子,找不到自己傾訴的接口。

搖動的地面,只有最敏感的人纔會察覺,但他們說出來後,並不能引起誰的注意。

我們沒有察覺,於是便忽視一切可能真實的訊號。

                                               你又回家了

你又回家了。那是什么意思?
這里還會有任何人需要你嗎?
還會有人把你當朋友嗎?
你回家了,你買了甜餐酒,
并且,望出窗外,你一點點地
看出你才是有罪的人:
那唯一的人。這很好。應該感謝上帝。
或者,也許應該說:“感謝這些小恩惠”
這很好,沒有別人可指責,
沒有什么親戚來煩你,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
感到需要愛你愛到為你操心。
這很好,沒有誰在某個暗夜
挽著你的臂把你送到門口,
這很好,在廣大的世界上,獨自
從一個喧囂的火車站走回家。
這很好,在匆匆回家時發現你自己
在囁嚅著一句不夠坦誠的話;
你突然意識到你自己的靈魂
在領會已發生的事情時,是十分遲鈍的。
1961(布羅茨基)

一滴水,對於在沙漠中的人,並無作用。相反,這久違的液體,反而讓乾渴的人,更加危險。就像有過經驗的人,都明白沙漠中的雨,並不會改變一切,將沙漠化為大片緑洲。從遙遠海洋來的水氣,可以變成一場內地的暴雨。而亞馬遜雨林中的植物,則為那片天地,整天製造着濃郁的雲霧。

當一個人決定死去的時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叫作歐維。

我們身處的世界,往往可怖大於可愛,而面對人的恐懼,則來自於一種靈覺。

在那狂野蠻荒的遠古時代,一個人能夠逃命,除了最重要的運氣,便是那种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來自於經驗,也不是來自聰明,它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可以讓我們在膽戰心驚里,忽然得到一種危險訊號,然後就可以在一瞬間決定我們能夠逃命,還是被無名的怪獸所吞噬。

你能說布爾加科夫,想要過這樣一種生活嗎?但總要接受,像所有其他人一樣接受。正如我們看到的某群作家,不得不放下自己曾經舞動的筆,關閉曾經開放的心,然後成為時間的灰塵,堆積在角落。

清醒的人,往往要承受更多痛苦。

最可怕,又最好笑的是什麽?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一個秘密,但仍然彼此猜測,對方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交換眼神,研判表情,乃至最後試探着接近,都會讓結果變得十分荒謬。

那個將秘密說給地洞的理髮師,終於獲得解脫,而這個秘密也將隨着長出的蘆葦,化作笛聲,將秘密傳遍整個王國——

國王有一對驢耳朵。

有驢耳朵的人是不幸的,我們盡可以不去分析到底誰的音樂鑒賞力更準確,也不必為國王擔心他的悲慘境地。這個童話關注的,從來不是邏輯,而是那個秘密,怎樣也藏不住,最終化作更廣大的一種傳播。

沒有永久的秘密,只有變形的寓言。正如那著名的《變形記》,什麽都可以變化,在一個幻想世界里,人們可以盡情將現實想象為一種無限可能的世界。

你說說看,當聽着卡農的時候,你會想到什麽呢?

很多人都不知道這首樂曲創作的本事,更何況這樣的故事,也未必就是一種真實。但我想還是有很多人在瞭解後,瞭解前,有着不一樣的感受。

我們看着天空,天空沒有被意義詮釋以前,就是如此。

我們定義了天空,然後也就定義了自己。

我是因為慌亂而寫下了這些,但你不一定能察覺。因為生命的共鳴,往往需要時間。正如很多文學專業人士,纔會更喜歡這本書,普通人則往往並不能領略到那種背離和毫無顧忌地傾吐。

不同人聽到同一句話,將有着不同的體會。

我笑着對身旁的人說,你看到了嗎?這背稿的講話多麽可笑。

他也笑着點頭,忍不住說,太滑稽了。

這時候,那幾個人還在按着順序發言,每個人都帶着似乎忍笑的表情,也可能是我看錯了,那也可能只是怕背錯的想法流露出來。畢竟這都是一種背離。我們說的,並非我們所想,我們說的,只是什麽怪物力量所要傳達的意志而已。

但,還是太滑稽了。

驢耳朵的笛聲,仿彿再次響起。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