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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苦痛中

人在苦痛中,無處言說,也不可言說。每每見到的訴苦,往往並非人間最大困難。

記得朋友給我說過一件事。一位小朋友患有抑鬱症,醫生說,最好還是上學,這樣可以緩解,他也可以給開出證明。但學校並不同意,因為之前這位小朋友有過自殘的傾向,誰也不肯為此擔上責任。小朋友的家庭也是單親,還是位左腿有殘疾的苦命人。

朋友與我說這些,并沒有什麽其他用意,我在這裏轉述,也不是要如何。現在的世界如此。無論說什麽,總有人會對此有所微詞。有人敢說,也能夠與那些冷嘲熱諷你來我去,戰上幾個回合。但當事人也好,旁觀者也罷,總還是讓人有一種無力感。

人生的苦,往往存在於不被發現的地方。

「郑公樗散鬓成丝,酒后常称老画师」,這是杜甫寫自己朋友鄭虔的詩句。而這位曾經詩書畫三絶,有大名在當世的人物,卻在詩句中如此頹唐,其實都源於安史之亂中的遭逢。在唐玄宗匆匆逃離後,所有被棄置在長安的百官,只要逃不出去,便都被進城的叛軍抓去。這是內部的叛亂,所以彼此知根知底,幾乎都被安排了一個新朝的職務,而這種被迫接受,而不能一死的行為,再平叛後變成了最大的罪過。

王維如此,鄭(公)虔也是如此。在剛剛還都的時候,眾人皆欲殺的聲音最大,而慢慢消歇下來,反而是在平叛再次大敗之後。

常稱老畫師的緣由,或許也在於此。

這種事情,到了近代也是如此。在一些極端的時刻,某些一時的選擇,就決定了後半生的一切遭遇。即使到了今天,那些被踏倒在地的名字,也無法讓人能更多去談其人其文。一旦談得大些聲,便要在一些質問前,無言可答。

正想開頭那位抑鬱症的小朋友,說起來,便會陷入一種道德的尷尬境地。可那份苦,卻不會消失。所以很多人都漸漸閉上了口。自己做自己的事,人和人便成了孤島。我們站在自己的島嶼,猜測那些遠方的影點,或許也有着和自己一樣的椰林白沙,也喜歡落日余霞散落在石壁旁,或許也和自己愛好那碧海藍天,願意為了美好的一天發出讚嘆。但人和人之間的孤島,終究是相隔遙遠,若要彼此相連,或許等上的時間,絶不會少。

人生終究是苦多樂少。

但所謂的樂又是什麽?所謂的苦又是什麽呢?

昨天還在幾張照片上見到過去的一些人。那是我還年輕時所見,不熟悉,卻又每天都能相遇。如今再次見到,原本蒼老的依舊蒼老,原本年輕的依舊年輕,彷佛時光,只是路過,卻不曾對她們有所打擾。

我看着那些面龐,不禁感慨一下人生,或許真由性格所決定。眉宇間那些憂愁,以及脣齒間的那份給他人看的笑容,正是過去在我印象中的性格。而那總是開心而笑,彷佛沒有憂愁的老者,我已分辨不清,她到底如何看待自己這人生。

輾轉來去,她們也各自更換了好幾次工作,但那些本來固定的印象,不僅沒有發生改變,反而越發鮮明。

天空之下的世界,所得到的都一樣,並不因為你我的膚色和語言有所變化。

若是真地發生了什麽水旱陰晴冷熱的變化,也可以跟着時間去遊蕩,除此之外,我們又何曾真有什麽所得上的不同呢?

但這終究是個不公平的世界。每個人都感到自己所得與他人不同。又為了什麽呢?我們不能強求一個人如何為誰犧牲,更不應將自己的憂鬱,作為自己的證明。幫助也好,不幫助也好。總要受到一些議論,因為人生就是如此。所有的苦,會因為一些人,一些事,有所減輕;也可以因為一些人,一些事,更讓人難以忍受。我們的生活是鏡子,可以倒映出一個我們所選擇的世界。

做事吧,不必說得太多。一闡提雖然也含佛性,但成就佛的路徑,不是一蹴而就,更不是有了種子,就可以長成大樹。今日那片森林,可以慢慢在時間裏長成,也可以在時間中,忽然毀去。人生的道理,不在我們的語言之中。誰又可以真正憑藉言語去征服另一個人。

我二十歲的樣子如何?是只能在照片中找到嗎?

我三十歲的樣子如何?是只能在身邊人的表情里找到嗎?

我四十歲的樣子如何?是只能在自己的生活冷暖找到嗎?

我五十歲的樣子如何?是只能在一支菸的熄滅里看到嗎?

我六十歲的樣子如何?是只能在無聲的房間中聽見嗎?

我七十歲後又如何?誰又能必然得知自己,可以在天空和道德之下,找到屬於自己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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