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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黑暗朋友

這條路,就消失在我們能看見的最遠方,沒有結束。

想要做到無憂無慮總是很難,即使是一個看起來特別歡快的人,吹起了口哨,也不能掩飾那份寂寞。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已經太多了類似感情,再倒入杯中,便只會溢出。

毛姆筆下的艾米麗·勃朗特,是一個不那麽從容的形象,他試圖從慾望的衝突來解讀那本充滿力量的小說。我不認為這種解讀很有道理,但正如這位老練的作家,一開始就已辨白那樣,誰也無法否定個人的品味。

在荒野上一個人帶着狗,那瘦削的身影,可能會讓人感到悲傷。

但毛姆說的一件事,我很認同。不需要過於想象那幾位姐妹所生活的環境,也不需要為了感動自己,就讓那片荒野充滿了恐怖和悲傷。確實,那裏看起來不那麽快樂,畢竟是一位牧師的住宅,就離不開他職業所需。但這片荒野,依然是一位少女喜歡的世界。

她不願意接觸那些陌生人,或許只是強壯的男人,因為那些孩子們,不會給她帶來任何驚擾。

在生命之中,她和她的姐妹,并沒有得到比別人更多的祝福。

生活就是這樣,也許在幾個世紀后,我們所親身經歷的一切,也會變為歷史。正如我們今天看着考古發現的遺存,然後想象,也可能憑着隻言片語,來歡喜和悲傷。但那只是我們的想象,正如很多年後,其他人的想象。

生活不是幾件大事的濃縮,而是無數個沒有意義的一天,不快不慢,只是流逝地過去。所以,無論我們怎樣在匆匆十多頁的記述中感到不明的情緒流過心頭,那也只是一種創作,而非生活本身。我們不也有過自己的日記嗎?我們不也有過回首往事的一切偶然嗎?你能講述的只是生活的偶然,正如一場旅行,帶給自己朋友的回憶,往往是那些壯美的大地凸起,或是河水最蜿蜒神秘的所在,也可能是對於當地人那些偶然的看法,然後就成為你朋友以為的那些游蹤。這是真實的嗎?你努力去講述,但越是講述,就越會發現,你越是要求真實,便離真實越遠。最後,你只能乾巴巴地說上一句:就是這樣,然後結束所有的回憶。

我曾經羨慕過那些口才華麗的講述者。即使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他們也可以繪聲繪色,眉飛色舞地讓人彷佛經歷一場華麗冒險。甚至連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他也可以憑着言語輕重,表情變化,來讓你得到傾聽的愉悅。

一場歡笑接着一場歡笑,然後大家得到了快樂,卻不會記得他所講的任何事情,除了對於這個人:好有意思,好好玩。你會將歡快與他相連,很多年後,你大概也能記起他所帶來的快樂,即使你早都忘記,他曾經說了什麽,而他的名字又是什麽。

艾米麗·勃朗特當然不是這樣一個人。她在人多的時候,會覺得窘迫,即使她所遇到的人,都是善意的搭訕,試圖讓她可以順暢地加入到一個新社交圈子。但這可能比冷漠,更讓她難受。所以,她喜歡自己的家,因為那裏更自在。

她可以無所畏懼,也可以什麽都顯得那麽退縮。

在我看來,毛姆並不真正理解她,更沒有耐心,一點點去體會她的心情。因為艾米麗不是他筆下慣常的女性角色,所以他偷懶地使用某種統一理論,去理解這些不同的作者。

自然,無論多麽震撼到毛姆,我還是沒有去看過《呼嘯山莊》。

是因為什麽呢?不太清楚。事實上,不光是這一本,還有三姐妹其他的著作,都沒翻過。

這也許不說明什麽,畢竟相對於我所讀過的,那些還沒讀過的,才是一個更無限的宇宙。我很喜歡,這個宇宙仍然保留太多神秘,因為這個世界,很多時候,你只能希望有什麽,永遠可以伴隨着自己。

一個人全心創作出的世界,到底需要用什麽來肯定?也許是另一個人,也許是另一個宇宙。誰知道呢?我指給你看的這條路,你可曾到達過它的終點,你會給我講些關於結束的故事嗎?還是說,你才是那個向我走來,問我終點在哪裏的另一個自己?

我就這麽想着,然後那個帶着狗,走在荒野上的女人,便那麽模糊了面孔,卻讓瘦削的身軀,更加鮮明。仿彿一把細長鋒利的刀,在晨風夜星中,過一種自己才明白的生活,然後被那些無法解決的問題,陪伴着,前行着……

我知道她會回頭,但卻不是因為迷路而彷徨。她知道家在哪裏,只是這個時刻,她還願意在路上多停留上一會兒。不是等待什麽,只是覺得這裏很自在。愛不能尋到路口,於是就像花的氣息,漸漸瀰漫,越是淡薄,便接觸到越廣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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