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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契合

藤澤周平說:「無論書還是畫冊,都有一些是看後暫時放在腦後,但過了若干年,又從書架深處找了出來,想再翻翻。」

這樣的想法,並不罕見,或許每個熱愛讀書的人都有。但愛讀書的人,又往往都受到書的侵襲。買書不加節制,往往會讓藏書者陷入買得起書,卻放不下書的窘境。記得以前的一則新聞,報道某位書店人,被自己堆疊的書壓死。我提起這件事,雖然唏噓,但也知道不是很多人會理解,為什麽書還能壓死人。

只要收拾收拾自己堆滿每個角落的書,就能明白書的重量。

我搬家的時候,最頭疼的就是書。而找來的搬家工人同樣如此,幾乎我談價錢的時候,也總要先將圖書的情況點出,以避免出現臨時漲價的事情。自然,有些店鋪是不理這些的,但當你看着那些和我們一樣的勞動者,頭疼地看着地板上的紙箱,並且用那種口氣說:「先生,這裏面是書?」

你能想象得到他的神情,如果你曾經搬過書的話。我其實是同情大於反感,因此對於這些搬書的工人,總會額外準備一些禮物,而不是將談定的價錢當作理所當然。因為在他們做苦工前,我早已在自己家中做了一個星期的勞役,只為了講這些各個角落的書,都裝進紙箱里。而紙箱總是會少的,反而書卻是越收拾越多。

這讓我頗為羨慕那些為了裝書而買房子的人。

但對於更多人來說,即使書多了,也是找不到更多地方來放的,更何談去買一套新房子。

所以,藤澤周平下面說的話更得我心:

「這本書平時并未被我放在手邊,過了幾年,不知何時就被擠到了書架深處,待想讀時,就要移動很多書,費很多事才能找到。儘管如此,我還是鍥而不捨地找出來讀了。」

對於一本書的感情,就是如此。

也許我們可以很久都不會想起來,但想到的時候,就一定要找到它。

好在我還不是一個大富翁,也用不到買房子,事實上是我買不起,但畢竟要找自己想看的書還是容易的。起碼找個一天,也一定能找到,只要我真地想去找。

但這又很難說,你找到了這本書,究竟是期待曾經有過的感覺,還是說,你已經遺忘了一些故事,而要再次確認。

研究者最喜歡是生吞活剝,將一本書變成四分五裂的材料,閲讀者則有着大而化之,一切都跟隨感覺的愉快。你很難說,到底哪一個更好。但讀書總歸是有它的意義,起碼一個人的時候,能有一本恰到好處還沒讀過的對脾氣書,實在難得。

有時候,就要像上面所引用的,是老書重逢;而有的時候,則要靠有意的推遲見面,一本書看上一兩章,便放下了,不一氣呵成地讀完。這不是說,精華盡矣,而是要讓未來的心,在孤寂時,得到某種安慰。

這就像遇見了一位好朋友,你認為她是如此對脾氣,無話不談,卻要忍住,不輕易打擾,絶不做那種天天見面,然後厭倦的事。君子之交淡如水,並不是因為不喜歡可樂咖啡酒精的刺激,而是我們希望這種淡淡的快活,可以延續到與自己生命一樣長。

所以不要向朋友借錢,也不要找朋友談戀愛。

這又讓人想起前些天看過的一大堆頭條娛樂新聞,關於小李,但說了那麽多,反而不如馬世芳先生所說的,更加讓人感到一種真實和親切。

這正如無論在多少人的夢裏,貌美如花,風華絶代,但只要讓我們看見了她垂暮的樣子,也就不會與那些傾倒者,有着什麽同樣的感受。都知道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顔,可誰又願意接受那歲月雕刻過的樣子?當年詩人寫這樣的詩,一定不是為了讓後來的年輕人,輕佻地模仿,或是嚮往。因為這首詩說的是,已不可追回,卻還依然保留在心中的那份悲哀和悵惘。

它不曾歌頌,更不是鼓勵,因為它所追念的,只是生命中已經不可返回的那段時光。

讀書也是如此。

讀書總有到了一個節點,便只想回頭,又無可無不可的時候。

「今天卻還把它丟掉,是因為它能顯示寫書的人和被寫的人之間一種了不起的契合。」

無論讀書,還是勞作,抑或交友,乃至愛情,大抵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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