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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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鏡子中的我

我喜歡一首曲子,一個人專門寫給琵琶的,如今最被大眾熟知的,是曾被放入電影的那首切切私語。

可在那之前,更早的時候,我就已經聽過整部專輯。

那在大家都開始討論,都可以聽的時候,我可以不去跟著議論,反而收起了這盤專輯。而那部電影,我倒現在也沒看過,於是這首曲子便仍是最初的模樣,無論別人怎麼說,我自己是記得自己的最初。

很久沒在清晨,仔細看過鏡子裏的自己,匆匆忙忙的生活,推著每個人。彷佛身處激流,只顧著怎麼將口鼻露出,呼吸上一個短暫的輪迴,自然也顧不上,關心身邊的一切,包括自己。

多麼有趣,我們活著活著,就忘了自己。

從這裏去想,到底為什麼活下來呢?最好笑的一個回答是為了吃飯。

你覺得呢?

我吃飯的時候,並不想這些,只有不吃飯的時候,我纔會想起這句話。想的時候會笑,可笑著笑著,卻漸漸停下來,彷佛下雨的時候忘記帶傘,開始毫不在乎,大雨算什麼?澆下來好了,於是就這樣一直走,一直下,身上漸漸濕透了,連眼睛都睜不開,卻沒人發現這種困境,只是任我一個人在雨中走著。我坐下來,雨還在下,天空彷佛有一片大海。這時候再去想,為了吃飯這個解釋,真有那麼好笑嗎?

記得小時候去游泳,一群人都很開心,然後我一個人忽然發現自己在溺水,既不能叫喊,也無法掙扎,彷佛是渾身都被捆住了,就那麼漸漸墜入水中。後來救起我的人說,只有短短幾十秒鐘吧,可我卻明白,心中那份近乎絶望的漫長,是沒法告訴他人的。並不是他們不關心我,而是感同身受這個詞,永遠是需要一個身體來具體感知的。我感受到的,永遠不能通過語言傳遞給另一個人。

這兩個比喻都沒什麼天才可言,正如我們的生活,普普通通,有一些需要忍受下去的難過,也有一些自我安慰的釋然,每天接觸的人,沒有大奸巨惡,也不會有什麼聖賢君子。但對於我們每一個人來說,生活仍是極為具體的,可以感知,可以體會。痛苦是真的痛苦,思念是真的思念,苦悶是真正的苦悶,失望是真正的失望。可以哭,不讓別人知道,可以笑,也不讓人知道,每一天,我們記住的和遺忘的,只有到了盤點的時候,才能明白這些瑣碎平凡的時間,到底有哪些真那麼重要。

自己應該更清楚自己,對吧?

其實又不對,因為人在成熟,不是一夜長大,而是被時間漸漸雕刻。

那麼活著是為了什麼?

西方的文學源流,有兩部非常重要的史詩,一個是群戲,一個則只講一個人。後來,還有一位更有名氣的作家,模仿著寫了一部,人人聽說,卻未必人人願意看完的小說。

那裏面有一個很有趣的細節,當這位漂流的英雄終於回到家鄉,卻已經認不出這曾經是自己魂牽夢繞的地方。

我們最開始知道有了「我」的時候,也心心念念,總覺得我不會忘記「自己」,但在這一路走過來的時候,我們的「自己」到底在哪裏?

那個有著宗教意義的故事,告訴我們最大的金子,在自己家後院的土地中。這就像我們明明知道自己就在這裏,卻又根本不敢確定,這就是「自己」。

我如今在鏡子裏看到的人,是那麼陌生,就像我録下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完全是另一個人。科學告訴我們,聲音經過了自我骨骼肌肉的共鳴修飾,但我們自己到底是哪一個呢?是那個被我們一直認為是自己的「我」,還是別人每天都能遇見都在聊天都以為的那個「我」。

唉,這就是矛盾的地方。

我的存在,是依賴於我之外的人而存在的。於是,我的希望,是不是只為了自己呢?我的需求,到底是在為了吃飯,還是為了吃飯給別人看。如果我只有腸胃,一定會有更確定的回答,但我還有一個大腦,一顆心,一雙眼睛,一對耳朵。老子說,有身才有困擾苦惱,可身體卻又是我的不可或缺一部分。正如禪宗的話頭,弟子請老師安放心靈,可一顆心又在何方漂流呢?

回到家鄉的英雄,看著換了人間的港口,陌生的面孔,還有已經成為歷史和傳說的自己,他又該向何處去呢?

好在故事給了人們一個更高興的結尾。

我們都知道,正像那部根據小說改編的電影,整座山坡為他掛滿了黃手帕。

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一個女人救贖了男人。

這是一首歌。我現在還能哼唱。

不論男女,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我,可總有一天,自己是需要另一個人的。正像我們感覺這個世界處處為難我們,也會有一天,我們才能明白世界的意義。世界是每個生命鏈接而成,我們看著鏡中的自己,如果這鏡子可以相通,那麼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會曾經影響過另一個人的生活。

我伸出手,說:你好。

鏡子中的我也說:你好。

終有一天,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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