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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花○向日葵……

聽歌的時候,浮想聯翩,做夢的時候,誤以為那美麗的顔色,是真地將世界塗抹。

想起的人,讓人心疼,不敢多去回憶,往事歷歷,已然在回憶之前,就讓我感到難分難捨。

第一次知道紫陽花,是從歌之中得來的知識,原來是因為顔色多變,纔會被作者拿來比喻愛人的心,善變又容易逝去。

我的朋友很多,可身邊的人,卻很少。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夢,也有自己厭惡的事,我也知道,我也明白,但是每個值得我敬佩的人,都走在和我不一樣的路。不管他們是聰明得讓人嫉妒,還是幸運的閃閃發光,可聖誕樹只在節日裏竪立,當那一天過去,還有多少緞帶鈴鐺會被珍藏呢?

一個孩子,在閣樓上存放了一個秘密,那裏是些不值錢的收藏。誰也不會打開盒子,即使上面沒有鎖,也不會有人詢問他,為何要小心收藏,就是自己已經忘記,也不願丟棄。

花的顔色,多變,卻又不明白此中原因。

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也不懂的這其中原因。

我喜歡的人,願意共處的人,卻總被風吹走,來的去的,漸漸習以為常。可當我讀到古人所寫的書信,不禁又有些悵然。正如,無論怎樣接受命運安排,卻也會再秋風吹起的時候,從地上捻起一片落葉,感嘆一聲,然後再將它輕輕安放在樹的身旁。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這樣的信,大概是為了自己很珍惜的人吧,但這樣被珍惜的人,卻被另一些人所痛恨,於是救助的人到來之前,他已經失去了生命。正如春風雖然明年還會吹拂,可今年的花朵,卻早已變為他年的泥。

「白日既匿,繼以朗月,同乘嵭載,以遊後園,輿輪徐動,參從無聲,清風夜起,悲笳微吟,樂往哀來,愴然傷懷。余顧而言,斯樂難常,足下之徒,咸以為然。今果分別,各在一方。元瑜長逝,化為異物,每一念至,何時可言!」

這是一位短暫坐上皇位的帝王,他給自己的朋友寫信,回憶起那些快樂的往事,又感到喜悅,又感到憂傷,一切的一切,彷佛是眼前情景,卻也無法追回。即使這是五月的風,五月的雨,但寫信的人和收信的人,又如何還能與從前一樣呢?

這樣的深情一往,卻又如何呢?當另一些生命也一樣成為分飛的鳥兒,被利箭射穿,也有一些不喜歡的人,即使是兄弟,也不可原諒。我在想,這些人兒,並非是什麽善惡可以截然分開的,但就在這人世間的糾纏中,彼與此,又都成為對方的陰慘秋風,奪取他人的那些美好的東西。如此想,則這種讓人感動的文字,彷佛便不再純淨,情感是真誠的,可仇恨也一樣是真的。

這樣說起來,我反而想起,其實紫陽花是什麽樣子,我其實根本不清楚。

這種真的感情和從未見過的真實花兒,到底哪一份該是真實的呢?

我這段時間,也看到了向日葵,不是梵高的,也不是那些被歌頌的。

野地裏生長,野地里起起落落,都是不為了吃而种的,也不會有那麽大的花盤。

搖曳的風吹過,擺擺身體。和紫陽花不一樣,向日葵是因為它逐光的特性,才讓人覺得值得歌頌。可我所見的,卻都疲憊在陽光下,我所欣賞的,也是它們的明亮顔色,還有那像草一樣的身軀,卻有着與草不一樣的精神。

我想,這纔是真正的向日葵,因為它們不會一出生就為了多結葵花籽而生。正如現代化的飼養場,裏面的動物一出生就為了成為食物而被迫努力,那它們又算是真正的自己嗎?

我不要灌輸任何帶有鼓動色彩的情緒,也不想在對比和羞辱中,去討取自己那份收益。回顧人生,需要時間,也需要默默忍耐,而不是一時點燃野火的激情。

激蕩的感情總會消滅,這要遠比我們想象的,更為迅速。因為激情而感動的人生,也終究會在激情落潮時,感到生命的蒼白虛無。到底該怎麽比喻紫陽花的多變,或是向日葵的逐光,我想,都不能增損它們的生命半個銅板。

我回想其往事,卻不能對你說,想起那一張張溫暖而熟悉的面孔,卻也只是在這個季節變化的日子,說上一句:很好。

感謝你曾在我的生命里,我想你也一樣,照耀在其他人的生命之中。若是這樣,這個世界一定會更加光明。誰也不能驅散所有寒冷,但這世界少了一些悲傷,多上一些快樂,總是好的。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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