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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今幸未成老翁

君不见道边废弃池,君不见前者摧折桐。百年死树中琴瑟, 一斛旧水藏蛟龙。丈夫盖棺事始定,君今幸未成老翁, 何恨憔悴在山中。深山穷谷不可处,霹雳魍魉兼狂风。

在不算久的以前,有位皇帝說:我還沒有成為老翁,卻已白頭。

時間猶如磨利的快刀,並無知覺,卻一層層削去我們的身體。那些顔色彷佛經歷了風雨,斑駁脫落,帶走了往事,卻也改變了原本的模樣。

如今我再回想過去種種,卻早已模糊不清,有一些想記起,卻忘了;有一些不想記起,雖然沒有忘記,卻總是欺騙自己。

尤其是童年,舒曼最知名的一首曲子就是以此為題。但聽了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童年,即使是最美好的東西,也未必就會值得每個人都去銘記。我喜歡的某位歌者,有着溫和燦爛的笑容,但你總會想起,他曾經羞澀緊張的表情,還有那副始終要離開的束縛感——他不願意,但卻站在那裏,不得不一遍一遍唱着自己創作的歌曲。

我們的童年,大概也是如此,等到明白什麽是童年的時候,你總會想,回去好嗎?還是不回去呢?就像水手上了船,便再離不開海,除了等一個人來報告他們的故事,便只剩下半真半假的傳說。

但時間還是自顧自地向前,有人能理解這一切嗎?有人能接受這一切嗎?

想要成仙的人,總是不滿意這被安排下的一切,當他們走在山野之中,經受着飢餓,也抵抗着風雨,甚至在一次偶然的錯愕中,被不知名的野獸吞噬。那些成仙的人,會消亡在時間之中,只留下一些傳說,被刻在記憶中,或是文字里。

時間只是一種定義,真正讓我們感受到時間的,是生命里向死而生的基因密碼。消息,不是新聞,而是兩個字,一個字管着我們的生長,一個字管着我們的歇息。動靜往復,由一而二,由二而三,然後便一畫一畫地寫出了萬物蒼生。

我曾想過,百無聊賴地去看那天空流雲,在早春的天氣裏,能夠在避風的地方,尋得生命的自由,太過難得,所以發呆的人值得尊敬。當我也被發呆的人嗔怪的時候,其實我不是在嘲笑,而是在嫉妒。

我的生命不夠自由,但這並不是在說,我的生命被賜予的有多有少,有壞有好——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而命運是不能被評價比較的。但總有人更有一種習得的態度,能夠更自由地看待自己和這個世界。

作曲家必須經過一番學習,才能創作。創作是在約束之上,卻必須依賴於約束。正如我們克服阻力前進,但摩擦力這樣的阻力,是我們可以前進的動力。既阻礙又助力,多麽有趣的矛盾。

沒有比我們自己更鄙視自己的人,沒有比我們自己更喜歡自己的人。可悲嗎?我覺得這種悲傷,總是帶着壯麗的悲傷,即使死去,也會像化作星辰的英雄。所以,再卑微,也是可以仰望星空的生命,再渺小,也是可以命名自己的個體。

當科學給了我們嘲笑的武器,我卻只覺得一種悲憫。漢武帝走開,帝王們的成仙,不過讓我們知道了一種不能填滿的貪心。但那些和我們一樣的普通人呢?他們也在希望成為仙人,這是一種對於生命的異議。

葛洪需要準備好一切,再去往自己要去的仙山。但那些最早的神仙呢?也是這樣煉藥,也是這樣導引,也是這樣金銀財寶,獲得四大福地?

我想這世界的第一個仙人,一定有着自己的運命,也有自己的堅持。

如果有,就該如此。

但仙人畢竟是少數的,你看到過都市裏的神仙嗎?還是說,你聽過時至今日,仍可以成仙的人?

所以杜甫才會說:丈夫盖棺事始定,君今幸未成老翁, 何恨憔悴在山中。

所以,我纔會在讀到這首詩的時候,忽然想到這位詩人,然後便凝想起那個時代,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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