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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月的雨,還有少年

誰能在年老時,重新回憶少年時,或者將歸來的別人當作少年,從而紀念自己的青春。

喜歡搞這一套的,大概是商家,但商家有意引發的,也不過是我們心中的執念。

正如七八月間的雨,只是下,下得讓人心煩。就像到了一定年紀的閒,既是偷偷摸魚的慶幸,也有一種無所事事的荒廢。雨不下不行,下得久了也不行。當我將自己的心情寄託給了云,又怎麽能埋怨云隨風來去呢?

雲無心而出岫,無意間,才是讓人心動的時刻。

看雨,若是帶着任務,便沒有了雨的生命。正如我們,若是只被生活驅使,一切也就變得乏味。無論有沒有勞作,都一樣疲憊。肉體的疲乏,容易解脫,但精神上的乏味,卻不是那麽簡單消除。

有促狹人說,那是吃得太飽,餓幾頓就好了,管它什麽鴛鴦蝴蝶,還是長吁短嘆,就讓他餓着——確實,這并沒有錯。一個人餓得要死、渴得要命,還能顧得上什麽呢?若是一輩子都為了下一頓飯而焦慮,又有什麽情緒,能夠細細地體會呢?餓肚子的人,是不管施捨的粥飯,有沒有被撒下一把沙子。所以,考古人員調查那些歷史中的骨骸,往往會關注他們的牙齒。牙齒正如年輪,消損的,是與生活之間的撕扯磨礪。

但人終究不能一直這樣活下去,人也終究要活得好一些,你可以讓一個人按你的想法去做,但你能讓全部人都如此嗎?沒辦法的,聖徒總是一個人,而不是一群人。孔子的學生有教無類,願意肥馬輕裘的自然有,可茅屋破舍,捉襟見肘,卻認為這不過是貧乏,而非窮困,也總是有的。

至於一簞食,一瓢飲,卻樂在其中的,更讓人感覺到一種,似真似幻的人生境界。

更別提還有人會感嘆,若有一簞食一瓢飲,又有什麽不可樂的?倒是連簞食瓢飲,都舉目無着,才讓人感到天地之狹仄,人生之無望。

我不妨先報告一下,這位感嘆貧窮的,後來還是當了大官的,只是他的心思確實不在官職上,而他的一生也薦拔了不少如他一樣,期望有人來改變自己命運的年輕人。

我挺喜歡他的,除了他的雄健慷慨,還有那份天生的幽默和真誠。因為他沒有後來某些理學家那種步步拘束,反而像後世那位著名的學人,喜歡打牌這樣的遊戲,還寫了不少遊戲筆墨,讓人讀了開心。

從這一點來說,能夠讓人讀了后,開心起來的,才是真正的作家。否則,不管多麽深刻,若是一直寫,一直寫,也不過猶如七八月間的雨。不好嗎?很好。好嗎?……嗯,還有一點點不滿意。

由此可見,我已不是少年,我也不能總期待自己還是少年。

少男如春柳,少女如夏花,人生幾乎沒有多少天,能容我們無所事事地看雨。

等到年紀老大,一事無成,卻又多了那些時間。只是這時的心境,去看,去聽,只不過像在瀰漫江面的船上,感懷着一些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緒。

「微風蕭蕭吹菇蒲,開門看雨月滿湖。舟人水鳥兩同夢,大魚驚竄如奔狐。夜深人物不相管,我獨形影相嬉娛。暗潮生渚吊寒蚓,落月掛柳看懸蛛。此生忽忽憂患裏,清境過眼能須臾。雞鳴鐘動百鳥散,船頭擊鼓還相呼。」(蘇軾·舟中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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