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gZe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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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何寫起matters上來。

TVB劇收視下跌是很自然,三十年來販賣中產生活想像,現在公民社會幻滅

TVB劇收視下跌是很自然,三十年來販賣中產生活想像,現在公民社會幻滅

TVB劇收視下跌是很自然,由《臺號皇庭》開始,TVB劇開始走去一套既定樣式。與日劇那種把內容完全放在公務工作上不同,日劇講職業的劇是職人劇,而TVB劇則把劇情大篇幅放在私人生活上,販賣的是一種對中產階層日常生活的想像,因而TVB劇不論律師劇、醫生劇、警察劇本質上都是很相似,主要角色都生活優渥,有所謂專業精神,有時表現出正義感或使命感,在社會舉足輕重,能力大到如果作惡的話可以呼風喚雨,思想開通,舉止斯文,絕無粗口,會去酒吧、蘭桂芳這類西化高尚地方。劇中不論律師、醫生,有警察朋友好像很平常,好像不同職業都是同類人。明明現實中的警察離不開粗言穢語,還未說其他差異,所以只是想像而已,只是很多人並不知道,或就算知道都仍能幻想,甚至去到以為有一個由這些人組成的公民社會。

經歷了2019年、2020年和2021年這些東西就完全破滅了。

警察有底線就不會有721無警時分,律師仍有熱心的話都會說自己無能為力。TVB越拍這類歌頌警察的劇,一方面越逼迫觀眾越面對現實,另一方面使觀眾更反感。那不是無興趣,無興趣只不過看有興趣的劇,而反感卻會「憎烏及屋」,不看TVB其他劇。

香港也不是法治社會,一直以來所謂法治只是假裝和香港人無知,香港是「竊勾者誅,竊國者侯」、「只許周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法官碰到統治者的意思,就會跟隨統治者的意思選擇法律,不理會其他一切,沒有任何公民性格,沒有正義可言,視法庭的正義女神像如無物。連陪審團制度也選擇性地廢了。律師自然無能為力,弱如螞蟻。旁聽的人也會說,下級法院的法官,見到知名的律師就恭恭敬敬,見到寂寂無名的律師就肆意喝斥,見高拜見低踏,真實的法官絕對腐敗。TVB 就算將來出律政劇救亡,結果也易見。

近來TVB出醫療劇,有雜誌說光環失效。所謂光環,不外乎中產道德幻想和生活幻想。

香港醫生的道德光環其實源自2003年SARS,當時政府與市民防疫立場一致,而很多人雖然生活沒有受影響,但已視為天大事情,有醫生因努力防疫醫人而殉職,更獲香港女兒的稱號,政府也加以哀悼。2020年武漢肺炎,規模完全是另一個層次,03年的事就像杯中冰塊掉了入海引起漣漪,20年是遇到冰山。20年至今醫護印象完全蓋過03年的餘韻。因為03年的經驗,台灣人和香港人在今次疫情就提早防疫,絕不信中國和跟隨中國的世衛,全港全台都變得很安全,醫護變得無需犧牲自身安危。香港醫護反而變成不是被政府針對,就是顧問醫生說話被引向被市民反對的立場。既沒有犧牲,也沒有作為。

中產生活幻想也伴隨這三年而改變。

以前有所謂公民社會,雖然是幻象。那是只有發聲,例如在連登推上報,蘋果日報大肆報導等。而投票和選舉怎樣也只是阻擋法律和政策通過的權力,不但不能否決,而且在制度上更沒有立法和廢法的權力。這是沒有力量的,沒有power。只不過發聲,大眾熱議,有時真的能拉鋸,甚至拉倒,甚或影響建制派選舉選情,從而影響建制派行為,再影響政府。有選舉就有幻想,幻想有普選,幻想選首長,幻想有自己的法案通過,《東方華爾衝》和《選戰》就是這樣來的。

但隨著可以取消議員當選資格和候選資格,可以任意通過法案和議案,恢復委任,等等,政治權力的僅餘幻想破滅。亦隨著蘋果日報被迫結業,市民被限制而不能自由行動,資訊被制限而不能自由流通,發聲活動和社會運動亦都消失。對公民社會的幻想也消失。挑戰權力的職業劇只是強迫觀眾面對現在香港社會現實。

現在連登時事台最易被推上的post是移民post。沒有《蘋果日報》,沒有《頭條新聞》,沒有《城市論壇》,沒有議會攻防,就連時事討論的氣氛也沒有。現在社會風氣就像1997年前的香港,一個香港人若不是自己移民,就是身邊有人移民,但與以前不同,留下的人不但不可能騙自己明天會變好,而且分明明天會更差。

在這種時勢下,受迎歡的劇只能是另一些劇,而不會再是過去TVB的中產職業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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