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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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写

今天我们去看花

之前的医生算是看全科兼任心理,上次见到面,一番例行公事般的流程之后,她幽幽地用几乎察觉不到的感叹语气说,还是去见见心理治疗吧,就在我们科室帮你约一个。阿D不禁脑补她用这口吻宣判自己患上绝症。

分诊台的小护士只露出一双精心描绘的眼睛,疫情之下也只有这么点可供发挥化妆术的空间了,接过阿D递上的开单,还不甚熟练地用电脑排号。

心理治疗不太好约,大概排足一个半月,阿D也十足十等到夜夜失眠,今日又起得早根本没怎么睡,坐在蓝色的椅子上,饿也不算太饿,就是望眼欲穿地等。

广播一个平静无波的女声开始叫号:请到32号房间。阿D穿过走廊,推门,医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小个子男人,有光亮的头顶,戴眼镜,白大褂牛仔裤球鞋。

请坐。医生用专业的客气语调出声。你迟到了哦,治疗时间还是不变的。阿D没戴眼镜出门,朦胧中也能看出医生在静静打量自己把手指绞来绞去。

还是老规矩,先要求自我介绍,阿D觉得好像面试,不是很想开口。医生开始主动问话:三个基本原则,家庭情况,求医动机。阿D继续把手掌翻来覆去,有一搭没一搭。

阿D不记得怎么走出医院的,坐在沙发上的柔软触感还有残留。

医生问了些什么来着?对心理学的了解,答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不过是上学时装深沉看的几页;为什么不开心需要看?之前的公立三甲医院看的时候吃的什么药?下次见怎么样?

这城市太热了,让阿D想起上学的那个城市:同样的凤凰花跟海风、高温却很少下雨。

转一趟车朝着闹市奔过去,连公交车也是一样的少少几个座位,磕磕绊绊走走停停,不是高峰期也不是礼拜日,偶尔上来几个落单的高中生,穿着一色的蓝白衫,头剪得平平。

下车,穿过楼梯,人行地下道,栅栏,人工湖围着的荷花池,热浪,白鹭有气无力立在木栏杆上。

荷花晒得焉焉的,中午根本不是赏花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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