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办公室的故事 2021-2

好久没有写IT办公室的故事了。大家都各自奋战在自己的岗位上，即便是要去校园，大家都会避开其他员工在单位的时间。从去年三月分开始，到现在几乎一年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真正的见过面；尤其今年，由于各种事物的增加，大家连在Teams上开会的机会都没有了。

今天是今年的第一次，久违的Teams会议又全院职工之间召开了。当然同事J从来不参加这种“聚会”。院长曾经在会上问我，是不是我们太书生气了，同事J不愿意来。我回答说应该是因为只是视频，没有烤肉吧。他无肉不欢。今年要不是疫情，我就请他来体验体验我们的春节了，都是肉，还是肥的。

院长和副院长都留起了胡子。这让我想起当年在部队拉练的时候，大家都喜欢留胡子；因为只有这段时间我们可以不修边幅。而好几位女职工们则都留起了长发；为了保险起见，大部分人都选择了不去理发。甚至包括一位去年一直吵着想去去做头发的，今年年初，她的父亲刚刚因为疫情去世，现在她的头发也过肩了。这里面我可能是一个例外，部队生活的原因，我一直自己给自己剃头，而且留的很短。要不是因为正月剃头死舅舅这个习俗，估计我又得剪了。

视频刚刚打开，会议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院长的大秘一如既往的一边撸猫，一边和大家打招呼。他家里有两只猫，每次视频的时候都会有一直趴在他的键盘前面。

副院长也是军人出身，每次视频他都提前到。好像这个聚会他都是在学校里，不知道就是这种作风还是法定周五他必须去。他是在去年疫情期间被录取的。当时院长还担心因为疫情，所有的人事活动全部冻结；我们无法把刚刚被录取的他接过来。他则告诉我们，军方也是因为疫情暂缓了他退休的公文，要他自己的岗位再坚持半年。一下子正好两边同步。

财会就是刚才说的长发之一。她其实和我住一趟街上；只不过在街的两端。记得疫情前有一天，我正在家前院剪草，忽然间看到她开着自己的红色卡车来到我家门口，问我有没有看到她十二岁的女儿。据说她女儿趁家大人不注意，自己骑车自行车出去了。其实我都不知道她女儿长得什么样……后来在我家前方的公园里又看到了她和她的家人。只见一个跟在她后面的小女孩，满嘴还糊着意大利面的面酱，牵着一条高冷的狗晃来晃去。我和女友都说，这妈心真大，难怪孩子丢了都不知道。

院长出现了，一下子一股风把其他还没上线的人都带了进来。院长书生气十足，看到我们之后，一脸微笑。说：“见到你们我太高兴了。每天都和其他院长和校长打交道，太拘谨了。”以他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他不是在说一些假大空的话。他接着说他现在在他老婆工作的城市。早晨趁着天气好没有下雪，自己开飞机赶过去和家人团聚，准备在那边过个周末。

我敢肯定，包括我在内，所有参加过院长面试的职工都记得当时他说：本来他打算自己开着自己组装的飞机来面试；但是人事不让，执意要给他买飞机票过来。这个话，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接。

疫情期间，他应该是最舒服的一个。当然不是因为他老婆不和他住一块；而是他并不喜欢和很多人喧哗，而是自己开开心心的在天上转圈。疫情期间，飞机停班；没有航空管制，只要油够，他想飞多长时间就飞多长时间。

会议如以往的惯例，先由院长讲述近期在校高层领导之间做出的决策。今天提到的是由于疫情，学生大量减少；今年涨工资要泡汤了。说实话，Furlough刚刚结束，大家被扣除的10%的工资终于回来了，谁也不会太去在意没有增加的那3%。虽然现如今的美国社会对中产阶级十分不友好。我们终究比下面一点的paycheck to paycheck的人民要好很多，起码我们有房子住，有饭吃；无所为了。

接下来，院长又在讲述为什么我们今年的春假被拆成两段。学校不想自己的教师和学生利用一周的假期出去旅游。大部分人还没有接受疫苗，得病回来是一个麻烦。副院长说以他对人的经验来看，一周假期拆成两段，结果就是教师和学生回以半个星期为单位出去旅游两次。

在这个会议上，我基本上不怎么发言。IT事物太过专业，枯燥乏味。在大家的耳朵里面基本上就是：需要更新，他要钱了；或者说了半天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听不懂，想要多少钱？

所以我一般不说话，只是插科打诨为主。

有一次院长一本正经的给我们讲全院的预算编制报告。我把我的狗狗抱了起来。养过爱斯基摩极地犬（日本的类似品种叫银狐）的人都知道只要将这种狗放到离自己嘴足够近的地方，他们就是舔个不停。院长一丝不苟的讲解编程了大笑，跟我说：“你的狗在吃你的鼻涕吗？”

我说：“今天是酸甜口味的……”

今天，我则在Chat里面写了我对控制教师学生旅游的观点。

院长Uhoh一声，说我又在放重磅炸弹了。随即念出我的问题：为什么中国能够管控差不多20亿人的春运，我们都管不住几千名教师和学生。

刹那间，没人答话，一片寂静。镜头前，我一脸正经，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各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大笑。

只听院长憨憨地笑着说：“不谈政治，不谈政治。我们管不住自由的学术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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