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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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通通的人

wo年味、年菜

Image Source: Pixabay

自从98年离开天津飞往新泽西开始,我就再也没有体验过过春节的感觉。没有了初一饺子,初二面,初三合子往家转,初四烙饼炒鸡蛋的习俗,也没有了去人民礼堂听马三立的相声或者音乐厅听交响乐的欢乐。那时候,纽约的唐人街并没有现在那么多的大陆食品。我们需要坐二十分钟的火车,再倒一个小时的地铁才能吃到一套煎饼果子。一家人也就是在家里包点饺子就算过年了。要是转过天来,能在网络上搜到春节晚会,更要感动半天。

零三年底,我入伍来到了落基山脉的科罗拉多。住在基地里面就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了。由于部队中对发型行和胡子的要求,连“正月剃头死舅舅”的妈妈令也无法遵守了。

零六年,我们被派遣到了伊拉克。在这个只有Ramadan的地方,更加没有节日的味道。我和一群在当地结识的Blackwater的华裔保安,以检验枪支为由,在打靶场挥霍了几千发机枪子弹,算是我们过年的鞭炮。

从前线回到科罗拉多之后,听说美国东西两边已经都将春节作为正式的节日,而中部和山地地区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没办法,谁叫这里的华人,乃至整个东亚的人都少呢。

最近的几年有了稍微的变化。父母退休后,我将他们从新泽西接过来住在我买的第一个house中。女友也从我的战友手中把我父母旁边的房子买下,她的妈妈和我的父母成了邻居。每逢佳节,两家人开始在一起庆祝节日。

两家有着不同传统的家庭在一起过节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倒着。”这是我们北方的习俗;而女友家是四川人,每顿饭都有肉有花椒,做的抄手一碗四十多个。两种不同的习惯体现在方方面面。

我和女友商量在一起要吃些什么。

火锅,一个起源有着不同说法的烹饪方式成为了我们的公约数。四川人认为火锅是他们发明的,是船工们用动物的内脏为食材,先用牛油家辣椒等佐料翻炒沸腾后,下入杂碎;北方最普及的火锅叫涮羊肉,小道消息说是从成吉思汗行军时嘴馋了,厨师们快速烫羊肉给大汗演变过来的。而在京津地区还有一种叫做什锦火锅。将白肉(煮过的带肥的猪肉),冻豆腐,肉丸子,鱿鱼卷,火腿,白菜,粉丝,香菇,木耳等等齐齐摆满在锅中。当然在美国这种艰苦的条件下,是不可能有碳锅的,只能由韩国超市买的小汤锅替代。

两家父母成为邻居的第一年,和女友决定吃什锦火锅。她们都没有尝试过北方的口味,着实感到新鲜。尤其是白肉这种东西,对我们这种长期口述减肥,实际啥都不忌口的人来说,更是有着不可形容的诱惑力。

作为北方洋务运动的中心和后来八国联军侵占,天津融入了很多西式的食品。小时候曾经跟着老爸老妈拿着大锅到起士林,这个天津,乃至中国最早的西餐厅,去打奶油汤,或者红菜汤。很多家庭都会做真正的西餐(烤肉,意面等等对天津来说,不算西餐)。那么,我们的年夜饭中,也少不了俄式土豆沙拉或者法式猪排……

女友的家里也带来了四川的麻辣排骨和自己灌的香肠。

大家要是看照片最左面,白菜旁边隐藏着一把叉子。说起来不好意思。打小在家里就不会爱用筷子。直到到了美国被老外笑话一个中国人不用筷子还算什么中国人,才开始拿起筷子。不过在家里,我还是各色的使用叉子。

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都要念叨着“二十三,灶王爷上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顿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贴票友”,一直到二月二龙抬头,才从过年的气氛中不舍的走出来。虽然现在没有除夕的鞭炮声,再不在初五剁小人,但是由天南海北走到一起的两家人一起过年,又让同在异国他乡的我们品尝了另一番过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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